第196章 战东宫:雄辩斥储君,众贤力保闲
第196章 战东宫:雄辩斥储君,众贤力保闲 (第1/2页)大殿内,周扬端坐监考位。
他的目光看似在巡视全场,实则早锁定林闲。
看着林闲那副像在自家涂鸦的姿态,再眼看他笔下完成大半的优质正稿。
太子胸中的狂躁,几乎烧穿理智。
“凭什么?”
太子在心中咆哮:“一个小小会元,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托大?岂能容他如此嚣张?绝不能让他如此顺利!”
他需要能打击林闲气焰、让他方寸大乱的突破口…..
很快,周扬眼前一亮!
他捕捉到一个微不足道的“破绽”。
林闲在聚精会神誊写正稿时,偶尔会用余光瞥一眼那张用“速记笔”(铅笔)写满小楷、勾画圈点的草稿。
这本是任何写作者时,确保思路连贯的正常操作。
但在一个蓄意找茬的太子那,便是天赐的良机!
“就是现在!”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终于看到猎物露出的破绽。
“咚!”
他猛地从监考位上站起,带倒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闷响!
埋头苦写的贡士都被这动静惊得浑身一抖,愕然抬头。
只见太子面色铁青,径直朝着林闲的考案脚步走去!
“咚!咚!咚!”
那脚步声踩在每一个贡士的心尖上,空气瞬间凝重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了!
风暴中心,直指林闲!
太子在林闲案前站定,居高临下扫了眼那份正稿。
随即他伸手,一把将案角那张草稿抓起来!
“林闲!”
太子陡然提高声调,瞬间吸引所有目光:“孤且问你!”
他抖着手中的草稿纸,厉声质问:“此乃何处?此乃天子殿试重地!尔所书策论,乃要呈献圣听之重器。理当虔心恭楷一笔一划,皆见对朝廷无限诚敬!”
他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林闲:“可你呢?你看看你用的是什么东西?!”
他用两根手指拈着那张草稿纸,别有用心引导道:“你用此等奇技淫巧之笔(铅笔)在殿试上打草稿,已是标新立异哗众取宠!更可恨者——”
太子将草稿纸凑到林闲眼前,几乎要戳到他脸上:“你竟敢在誊写正稿之时,频频窥视这鬼画符一般、毫无体统可言的草稿!尔眼中可还有朝廷法度?可还有对陛下的敬畏之心?这般行径与那舞弊窥探有何区别?简直是亵渎圣殿,大不敬!”
“轰——!”
这顶“大不敬”、“舞弊嫌疑”的帽子扣下来,分量之重,足以将士子压得粉身!
若被坐实轻则被主考官严重扣分,从此仕途蒙上难以洗刷的污点。
重则可能被当场剥夺考试资格,甚至追究罪责前途尽丧!
所有贡士都面色发白,替林闲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心中凛然,暗道太子果然对人不对事!
而太子一系安插在低阶监考官中的人,脸上则露出等着看好戏的狞笑。
处于这场风暴最中心,林闲反应却出乎所有人预料。
他只是沉稳放下笔,然后从容起身对太子,不卑不亢行了一个学生礼,姿态恭敬无可挑剔。
“太子殿下。”
林闲开口,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殿下所言诚敬之心,乃为人臣为学子之本分。学生深以为然,时刻不敢或忘。”
他先肯定了对方的前提,展现了无可指摘的态度,堵住了太子可能继续扣上“顶撞”帽子的嘴。
随即他抬起头,话锋陡然一转亮剑反击:“然学生心中有一愚见,不吐不快。关乎殿试取士之本意,关乎陛下求贤之圣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太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他倒要看看,这个“狂生”能如何扭转这“铁证如山”的局面!
林闲微微颔首,再次开口:“学生以为殿试策论之重,首在经世致用切中时弊,在于字字珠玑言之有物,在于能为朝廷提供安邦之良策,解民生之多艰。”
“陛下日理万机,于万千试卷中垂阅,所欲见者乃是能灼见真知的锦绣文章,也是能于国于民有裨益的实学!而非仅仅是——馆阁体的工整字形!”
他扫过全场那些惊愕的贡士,最后定格在太子难看的脸上,继续输出暴击:
“学生不才,用速记笔打草稿,正是为能更快梳理纷繁思绪,力求文章逻辑严密如铁桶,论证充分如山岳,无一字虚言,无一策空谈。草稿之凌乱勾画,正为求正稿之精益求精。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文不改难为章!”
“若因拘泥于书写之形式、工具之新旧,而忽略了策论内容之质量,岂不是舍本逐末?如此写就的策论,纵然字字如印刷通篇馆阁体,然内陈词滥调,于国何益?于民何利?这才是真正的有负圣恩,有愧陛下求贤若渴之心!”
这一连串的诘问,直接将太子的指责,从肤浅的“态度问题”、“形式问题”,硬生生提升到“方**”、“目的论”和“最终效果”的哲学与实务高度!
反而显得太子吹毛求疵、不懂装懂格局狭小!
太子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被林闲那严密的逻辑逼得一时语塞。
林闲却不给他喘息之机,目光转向太子手中那张被他攥得皱巴巴的草稿,语气带着凛然:“至于殿下所言,学生誊写时‘频频窥视’草稿,是为‘不敬’……”
他冷笑一声,声音陡然转寒,“学生以为,誊写时参照纲要,确保正稿不偏初衷要点、不损精华,此乃对文章负责、亦是对陛下负责之举!何来不敬之说?难道闭着眼睛,凭记忆胡乱誊抄,导致文章支离破碎、要点遗漏、甚至文不对题,方为‘诚敬’?!”
“你!你…..”
太子指着林闲想靠权威压下他的话,但林闲哪能给他机会?
他猛然踏前一步,发出终极一击:“莫非在太子殿下看来——闭目照抄,不顾文章优劣,方为诚敬?!”
“莫非殿下觉得——陛下圣明烛照,乾坤独断,所期望在这文华殿上看到的,我大周未来的栋梁之才,交上来的是一堆于治国毫无用处的废纸?!”
“轰——!!!”
此言一出,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所有人,都被林闲这胆大包天却又理直气壮的反问惊呆了。
这已不仅仅是辩驳,这是将太子乃至某种僵化的取士观念逼到墙角,放在了陛下和天下人的放大镜下进行审视!
太子的脸色,由红转紫由紫转青…..
他指着林闲,嘴唇哆嗦着却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拼音:“你……你……强词夺理!目无尊上!放肆!狂妄!”
他几乎要气晕过去,心里在想要不要立刻强行下令将林闲拖出去。
就在太子将彻底失控的千钧一发——
“太子殿下!且慢动怒!”
一个苍老的声音,如定海神针般响起。
只见会试协考官吴明远,快步走过来。
他先是对太子行礼:“殿下暂息雷霆之怒,臣以为林会元方才所言虽激切,然其核心不无道理!”
“殿试取士,陛下多次明示首重策论内容,次看文采再次书法。只要正卷符合朝廷规制,字迹清晰可辨。至于草稿如何写法,用何工具确非关键。老臣遍阅天下文章,深知经世良策必经反复推敲、增删数次乃至十数次方得精髓。林会元用此法梳理文章,力求尽善尽美,其心可鉴,其志可嘉!”
“是啊!”
很多老臣若有所思,无声支援吴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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