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意
错意 (第2/2页)“我知道错了。”沈星辞的声音有点闷,从地上爬起来,手肘上蹭破了皮,渗着血,“我就是……看见你对她好,有点羡慕。”
这话一出,店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白砚书看着他手肘上的伤,回头去里屋拿医药箱,张景宸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衬衫领口,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他刚才太冲动了,忘了沈星辞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爸妈走得早,跟着爷爷长大,心里缺着点暖。
白砚书拿着医药箱出来,拉过沈星辞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碘伏:“疼就说,别忍着。”她的动作很轻,和刚才躲他的手时不一样,带着点姐姐对弟弟的心疼。
沈星辞别过脸,不敢看她,声音闷闷的:“对不起,白姐姐,我以后不会了。”
张景宸走过来,蹲在他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个糖火烧,递给他:“早上路过李记,给你带的,你昨天说想吃。”他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我刚才太急了,不该动手。”
沈星辞接过糖火烧,咬了一口,甜得有点发苦。他忽然想起太爷爷的照片,想起爷爷总说“你太奶奶当年也总给我带糖火烧”,鼻子更酸了,却还是硬撑着说:“谁要吃你的糖火烧,难吃死了。”
白砚书看着他们俩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张景宸的肩膀:“快去把豆浆收拾一下,洒在地上黏糊糊的。”又回头对沈星辞说,“等会儿我教你刻拓片,最简单的‘鼎’字,不难。”
张景宸站起身,去拿抹布,路过沈星辞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好好学,别再走神。”
沈星辞没躲,只是咬着糖火烧,点了点头。阳光慢慢爬进店里,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落在三人身上,暖得像裹了层糖。
中午的时候,苏棠来了,刚进门就看见沈星辞手肘上的纱布,还有张景宸脸上的抓痕,一下子就明白了,忍不住笑:“哟,这是上演全武行了?谁赢了?”
白砚书瞪了她一眼:“别胡说,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苏棠凑到沈星辞身边,挤眉弄眼:“是不是跟张景宸抢人被揍了?我早跟你说过,你白姐姐眼里只有张景宸,你没戏。”
沈星辞脸一红,拿起桌上的拓片挡着脸:“谁抢了?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张景宸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刚修好的拓片,上面刻着两个小小的字:“余温”,是沈星辞昨天偷偷刻的,早上被撞掉时撕坏了点,他刚才趁着收拾的功夫,帮他补好了。
“这个给你,”张景宸把拓片递给他,“刻得不错,就是力道太轻,下次我教你。”
沈星辞接过拓片,看着上面补好的纹路,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抬头看了看白砚书,又看了看张景宸,小声说:“谢谢。”
苏棠看着这一幕,笑着举起手机:“行了行了,别煽情了,晚上我订了烧烤,庆祝我们星辞迷途知返,也庆祝某些人终于敢动手护媳妇了。”
白砚书耳尖一红,伸手去拧苏棠的胳膊:“什么媳妇,别瞎说。”
张景宸却拉住她的手,笑得眼睛都弯了:“没瞎说,就是媳妇。”
沈星辞看着他们俩拉在一起的手,咬了口糖火烧,忽然觉得不那么苦了。他拿起拓片,凑到阳光下看,“余温”两个字被晒得暖暖的,像太爷爷的糖火烧,像白姐姐的碘伏,像张景宸递过来的糖,都是他以前没尝过的暖。
他想,或许太爷爷的故事,不一定非要落在自己身上,看着别人把温柔藏在拓片里,藏在豆浆里,藏在糖火烧里,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