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败犬
25、败犬 (第1/2页)谁在说话?
唰——
专心看戏的人们一怔,望向声音来处。
只见那名从打进来后,始终低调,不声不语的少年人正面容平静,用那双淡然的眼睛逼视谢清晏。
戴祭酒拧开酒葫芦的动作一顿,将银色的葫芦放在桌上,提起了兴趣。
庄侍郎微微皱眉,旋即侧头,旁边的人朝他耳语几句,似在介绍昨日怡茶坊的事。
“这位,想必就是小李先生吧,听闻你令严主簿也败下阵来,后生可畏。”
谢清晏眼珠挪过来,审视着他,“在你看来,本官如何有失公允?”
不是,你们怎么都知道了……是了,严宽昨日去了大理寺……李明夷心中吐槽,脸上不动声色,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架势,淡淡道:
“公主殿下稽查罪人,乃是替天子行事,若分主客,也该是大理寺的诸多官员是客才对。这主次,可不能颠倒。”
昭庆微微颔首,面色好看了几分。
她与这“鬼谷传人”较量,吃瘪的时候固然不爽,但当李明夷成为队友,替她怼人,就很愉悦……
谢清晏抿了抿嘴唇,眼眸低垂:
“小李先生口才了得,是本官失语了。不过……人犯既入大理寺牢狱,纵使天潢贵胄,也不该非法提人,本官秉公执法,才是尽职尽责。”
这话很刚硬,按理说以他的情商,既选择“苟活”,本没道理这般得罪人。
尤其他此举并非为了投靠东宫。
只有李明夷知道真相:
谢清晏之所以表现的这般无礼,是刻意为之。
大理寺主管官场刑狱,负责大案要案。而颂帝疑心重这点,尽人皆知。
谢清晏很清楚,他站队任何一方,都可能导致颂帝不满意,从而将他调去其他衙门。
相反,若他只讲规矩,立一个“认死理”的人设,在颂帝看来,反而可以留下,制衡大理寺卿。
因此,他昨日才拒绝公主提人,甚至严宽也一并被他挡下。只是后来大理寺卿亲自出马,才将他赶开。
“秉公执法?”李明夷却笑出了声。
谢清晏蹙眉:“这很好笑吗?”
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李明夷微微抬起下颌,仰头与他对视,似笑非笑:
“谢大人的确以秉公著称,在周朝时,便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连你当初的同年寻你办事,都被你冷酷拒绝……导致在官场中多了个‘谢铁面’的绰号……这也是你人缘不好的原因。”
顿了顿,他轻轻叹了口气:
“可是,谢大人当真如你所说这般公正么?只怕不见得。据我所知,谢大人为官十余年,可也并不干净。”
谢清晏眸光骤然幽深:
“本官如何不干净?”
李明夷没急着说,而是看向坏女人昭庆,递出一个请示的眼神。
来了……他又要来了……昭庆心头泛起古怪的预感,这种情绪,她昨日出现过不止一次。
“谢大人为官正直,满朝皆知,”昭庆一副不悦的样子,“你这般说,可有根据?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疯狂暗示!
李明夷微微一笑,转而看向谢清晏,四目相对,他毫无征兆地开口道:
“文武一十八年,元月,你在清河府任职时,曾为同窗徐林行方便,篡改朝廷案件卷宗,以春秋笔法,将一桩案子里的一名要犯划出,助其逃脱法网。
后来,徐林为答谢你,寻本地中间人,辗转将几十亩上好水田地契挂在你妻弟名下,实则为你谢家掌控。”
“同年,八月底。你经手广寒寺修缮寺庙占地一案,与清河县令朱显德勾结,大笔一挥,以不公正判罚手段,卖了清河县令一个人情,从而换取朱显德在另一件事上,违背律法助你。”
“次年七月,你调回京师,在翰林院期间,因长子参加本年科举,而动用人脉,请当年任科考主考官的文章宪出手,照顾你谢家子嗣。
而作为代价,你帮文章宪处理了他身上一桩极紧要的麻烦,并且,之后你调任大理寺后,更多次为其行方便。”
“二十一年,边南都督吴珮入京期间,大肆打点京师官员,而你也位列其中,并且受贿了一笔不菲的钱财……”
宴席上,霎时间安静了。
从李明夷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一切的窃窃私语就消失了,只剩下他清淡的声线传遍席间每一处角落。
昭庆公主面无表情,脑子有些发木。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李明夷是故意这般表现给自己看的。
若说昨日怡茶坊事件可以是事先预谋,那现在如此细致地道出谢清晏做过的隐秘事,又如何解释?
自己说了要考察他,于是他以这种方式,回应了自己的考察。
他真的对朝廷上下了解的这样深?还是说,眼前的一幕,仍旧是一场戏?
一场,谢清晏与他搭台唱给自己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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