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世界将毁灭
十年后……世界将毁灭 (第1/2页)“十年后,世界将毁灭。”
银时十一月那冰冷、金属质感、不带丝毫感情起伏的宣告,如同将一块万载玄冰投入滚烫的油锅,瞬间在病房内每一个“非十二月”的灵魂中,激起了惊涛骇浪与刺骨的寒意。
然而,出乎阿留文、艾特曼以及几位少女意料的是,银时十一月的这番“震撼发言”,反而让病房内另外三位“十二神月”,莲红春三月、青冬十二月,乃至蜷缩在角落的淡褐土二月都露出了程度不一的惊讶之色。
“等一下,银时十一月。”
莲红春三月首先开口,她绝美的脸上掠过一丝真切的忧虑,声音虽然依旧温婉,却带上了一丝急促,“你的这番发言……属于‘天机泄露’。这很危险。”
“天机泄露?”
阿留文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看向莲红春三月。
莲红春三月轻轻点头,解释道:“这个世界……被一层非常特殊、涉及‘命运’本源的‘规则’所束缚。”
她的目光扫过病房内众人,最后落在银时十一月身上,“未来的‘命运’轨迹,在某种程度上是‘注定’的。
知晓这一‘事实’的存在,如果主动将涉及‘既定命运’的核心内容泄露给‘不应知晓者’……就会在‘天机泄露’的名义下,受到‘规则’的反噬。
轻则遭受重创,重则……直接‘消失’。”
“如果是‘天机泄露’的话……”
艾特曼校长忽然低声插话,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心有余悸的复杂神色,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之前,阿伊杰同学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众人的目光瞬间投向阿伊杰。
少女在诸多视线下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肩膀,小声补充道:“在、在星之图书馆……我看到了一些……关于白流雪同学过去的片段。后来……我把看到的内容告诉了艾特曼校长……”
“结果,我就吐血倒下了。”
艾特曼苦笑着接道,摇了摇头,“虽然不全是‘天机泄露’的原因,但也与之相关。那滋味可不好受。”
可能是因为对“天机泄露”有着切身体会,艾特曼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但幸运的是,此刻银时十一月说完那番话后,并没有人吐血或出现其他明显异状。
“不用担心。”
银时十一月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周身流动的银光似乎稳定如常,“我难道……会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属于“时间掌控者”的笃定与淡淡的傲然。
“也是。”
青冬十二月那洪亮的声音带着认可,“毕竟,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个。虽然平时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哼。”
银时十一月轻轻哼了一声,银光下的面容似乎动了动,“‘聪明’?只是……见多识广而已。活得够久,看得够多,自然能分辨‘界限’在哪里。”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病床上依旧沉睡的白流雪,那冰冷的、钟表般的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解读的情绪是惋惜?是期待?还是一丝……愧疚?
“曾经……”
银时十一月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近乎“人性化”的波动,虽然依旧冰冷,“我完全……摆脱了‘预见未来’的能力。我对这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世界走向既定末日,却无法改变、甚至无法过多干涉的‘能力’……感到……怨恨。”
“是吗……”
莲红春三月轻声回应,和服袖摆下的手指微微收拢,她能理解那份无力感,身为执掌“情绪”与“希望”的“三月”,却同样被“规则”束缚,无法随心所欲地播撒生机,那种矛盾与煎熬,她亦深有体会。
阿留文站在一旁,灰蓝色的眼眸深沉。
即使身为达到了人类魔法师顶点的九阶存在,他对于“预见未来”这种涉及时间与命运本质的领域,依旧知之甚少,更无法轻易理解银时十一月话语中那份跨越了漫长岁月的沉重与无奈。
但“十二神月”与人类,终究存在着本质的不同。或许是因为作为此世最“伟大”的存在,存活了过于悠久的岁月,他们在获得近乎永恒生命与无上权能的同时,作为“生命体”本身,也缺失了某些属于短暂生灵的炽热情感,表现出与人类迥异的、更加“宏观”却也更加“疏离”的心绪。
“是的。”
银时十一月肯定道,声音恢复了平静,“这个世界的未来,更准确地说……‘命运’,在灰空十月介入之前,在某个‘变量’出现之前,确实是……‘注定’的。一条笔直通向终末的、绝望的单行道。”
“但是……”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再次落在白流雪脸上,“那个‘少年’……看到了‘什么’。”
“是的。”
莲红春三月接过话头,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柔和却坚定的光芒,“他知道了……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这并非猜测,而是她从赐予白流雪的“庇护”中,隐约感受到的、那份深入灵魂的、反抗既定命运的决绝意志。
银时十一月缓缓地、转动着他那覆盖银光的头颅,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环境,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病房内的每一个人,艾特曼、花凋琳、阿留文、三位少女,以及他的三位“同僚”。
“但是……”
他最终开口,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回荡,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心脏为之一紧的问题,“会变成……什么样的‘未来’?”
这是一个从未有人深入想过的问题。
白流雪拼尽全力、甚至付出昏迷代价也要改变的“未来”,真的……就一定比“现在”更好吗?
比那个虽然注定毁灭,但或许过程相对“平缓”,留有某些“余地”的“原定命运”更好吗?
他带来的改变,引发的连锁反应,灰空十月的干涉,十二神月的异常聚集……这一切,最终会将世界导向何方?
“现在,你是要怪白流雪吗?”
艾特曼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悦。
尽管世界的“毁灭”似乎因某些变故被“提前”了十年,但他绝不认为这是白流雪的“错”。
恰恰相反,没有白流雪,或许连“改变”的可能性都不会有。
“不是的。”
银时十一月摇了摇头,银光流转,“世界的毁灭被‘提前’,根本原因在于……‘灰空十月’的问题。”
他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赞赏”的意味,“反而……白流雪,让‘毁灭’的进程,不断地被……‘推迟’。虽然手段激烈,代价惨重。”
“你知道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吗?”
青冬十二月的声音带上怒意,冰蓝火焰的眼眸熊熊燃烧,“之前,为了阻止淡褐土二月的觉醒,你们进行了封印仪式,但灰空十月突然出现并阻止了。他肯定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
银时十一月回答得干脆利落。
“灰空十月想要将白流雪改变的“命运”恢复“原状”。”
阿留文在心中快速梳理线索
“那么,如果知道了白流雪的“目的”,不就能反推出灰空十月的“目的”了吗?”
“你们……”
阿留文转向一直安静旁听的三位少女,阿伊杰、洪飞燕、普蕾茵,灰蓝色的目光带着探寻,“没从他那里,听说过什么吗?关于他做这些事的……‘目的’?”
三位少女对视一眼,均缓缓摇头。
“白流雪……从不透露自己的‘目的’。”
普蕾茵率先开口,声音有些闷闷的,黑眸望着病床方向,“他总是埋头去做,成功了就轻描淡写,失败了就自己扛着。像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真是麻烦啊。”
青冬十二月抱怨道。
“可能是因为……‘不能’说。”
银时十一月推测道,金属质感的声音带着理性的分析,“他也很可能……被‘天机泄露’的限制所束缚。知晓得越多,能透露的就越少,甚至……一旦试图透露关键,就会遭受反噬。”
“我倒是……有一个好奇的问题。”
阿留文再次开口,他脸上满是思索与疑惑,似乎在斟酌这个问题是否合适,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如果十年后世界毁灭……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毁灭呢?那个‘毁灭’的具体形态……是什么?”
此言一出,病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沉默。
包括三位“十二神月”在内,艾特曼、花凋琳,以及阿伊杰、洪飞燕、普蕾茵,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而凝重。
他们并非不知道答案,而是在犹豫是否该说,如何说。
暑假期间,在精灵王国的“星之图书馆”,阿伊杰、洪飞燕、普蕾茵三人,曾通过图书馆的特殊机制,窥见过白流雪“过去”的片段。
她们对“世界如何毁灭”,有了大致而恐怖的了解。
拥有比世界上最深的夜色还要漆黑、覆盖着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幽暗鳞片的、庞大到遮蔽天空的巨龙。
白流雪身着残破的银色盔甲,手持光芒黯淡的长剑,独自屹立于废墟之巅,向着那灭世的巨兽,发起最后一次、孤独的冲锋。
那个画面,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她们的记忆深处。
“黑夜……十三月。”
莲红春三月轻声吐出了一个词汇。
陌生,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一个本质“异质”的称谓。
“那、那是……第十三个‘十二神月’?”阿留文难以置信地反问。
十二神月,顾名思义,应该是十二位才对!
“不。”
银时十一月否定了这个说法,声音冰冷,“那样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本不存在。”
他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描述,“但不知为何……它出现了。以‘黑色魔龙’的形象,焚烧世界,吞噬文明,带来……彻底的‘终焉’。”
“怎么会……”
阿留文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
一个本不存在的、超越“十二神月”体系的灭世存在?
“人类积累的文明,都会在它的吐息下崩溃。”
青冬十二月的声音带着凝重,“最强大的武器,最强的魔法,对它都……不起作用。仿佛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此世规则’的否定与侵蚀。”
“魔法……不起作用?”阿留文的声音干涩。
这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魔法是埃特鲁世界的基石之一,是理解、利用乃至改变世界规则的力量。
一个连魔法都无效的敌人?
“这样的存在……它到底‘藏’在哪里?为何从未有过记载?”
“……”
银时十一月沉默了。
这一次的沉默,并非因为“天机泄露”的限制,而是因为连他也不知道。
“银时十一月。”
莲红春三月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清晰的质问意味,“我们不能……只是静静地看着世界毁灭。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们的‘职责’、‘权能’……难道不包括对抗这样的存在吗?”
“…不知道。”
银时十一月的回答,依旧简洁,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会?!”
莲红春三月绝美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上前一步,粉白色的和服无风自动,“你不是能看到……所有的未来吗?”
“不能看到‘所有的’未来。”
银时十一月纠正道,银光下的身形似乎更加佝偻了一些,“只能看到……大致的‘框架’。而在世界毁灭的那天……”
他缓缓抬头,冰冷的眼眸扫过莲红春三月、青冬十二月,以及角落的淡褐土二月,“‘我们’……不在那里。”
“为什么?!”莲红春三月失声追问。
这不合逻辑,面对灭世危机,执掌世界权能的“十二月”,怎么可能“不在”?
“也许……”
一直蜷缩在角落、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淡褐土二月,忽然用他那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平静地插话道:“在世界毁灭之前……很久,我们就已经……‘消失’了。”
“淡褐土二月!”
莲红春三月猛地转头,粉色的光晕微微涨大,带着责备,“别说这种消极的话!”
“抱歉……”
淡褐土二月把脸埋得更深,但声音依旧清晰地传来,“但可能性……只有那个。那边的青冬十二月,还有……那边的银时十一月,你们也是。我们并非冷酷无情的存在。人类面临毁灭危机时,以我们的‘性格’和‘权能’,绝不会坐视不管。”
他说的没错。
以青冬十二月的刚直、莲红春三月对生命的眷顾、乃至银时十一月对“秩序”的维护,面对灭世之灾,他们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才符合他们对自身“角色”的认知。
“那样才‘正常’。”
淡褐土二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字字敲打在众人心上,“但为什么……在银时十一月看到的‘未来’里,没有任何‘十二神月’的身影?”
“淡褐土二月!”
莲红春三月还想阻止他总是说出令人不安的推测。
但银时十一月却缓缓举起了那只流动着银光的手,示意她停下。
“嗯……”
银光老者沉吟着,仿佛在重新审视淡褐土二月的话,片刻后,他缓缓点头,金属质感的声音带着一丝恍然,“有可能。”
“是吗?连银时十一月也……”莲红春三月怔住了。
“想想看……”
银时十一月缓缓转动头颅,那双冰冷的钟表眼眸,再次扫过病房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病床上的白流雪身上,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们现在……为什么‘聚’在这里?”
“因为白流雪……”
莲红春三月下意识地回答,但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她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愕,仿佛瞬间想通了什么关窍,猛地清醒过来,赤足微微后退半步,目光迅速环顾四周。
青冬十二月冰蓝火焰的眼眸猛地亮起。淡褐土二月也从臂弯中抬起了头,棕耳鸭眼镜后的眼睛瞪大了。
艾特曼、花凋琳、阿留文,以及三位少女,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继而震惊的神情。
命运上绝不可能相遇的“十二神月”,此刻竟然有四位,以灵魂投影或意识降临的形式,聚集在这个狭小的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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