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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烟雨

第五章 烟雨 (第2/2页)

这两种念头在他心中反复拉扯,像一团缠乱的丝线,让他既焦虑又无措,连说话的语气都失了几分底气。
  
  灵凤玉将姬炎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不紧不慢,似在回忆着什么往事:“想必,你已知道姬元并非你的生父,你还打算去救他,看来你这脾性还真像我的那位故人。”
  
  “灵姐姐,您似乎知道什么,可否相告?”姬炎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灵凤玉的话明显意有所指,尤其是提到“故人”时的语气。
  
  灵凤玉看着姬炎急切的模样,她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淡然:“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一些隐晦之事,你日后也定会知晓,不急得。只是你此番若贸然去酆都城救人,只会落得个适得其反的下场。”
  
  灵凤玉顿了顿,见姬炎眼中的急切渐渐褪去,多了几分冷静,才继续说道:“不如,姐姐与你修书一封,你拿着书信去封修山中的江南小院,那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定会助你。”
  
  灵凤玉从容不迫的神态、条理清晰的安排,像一剂定心丸,让姬炎心中的慌乱渐渐消散,原本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了几分。
  
  姬炎当即起身,对着灵凤玉深深躬身,声音里满是难掩的感激之情:“多谢灵姐姐,此恩姬炎必不敢忘!”起身时,他又忍不住心生疑虑:这个素未谋面的灵姐姐,会不会早已为他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可转念一想,灵凤玉毕竟救过自己的性命,这份恩情如同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对其全然猜忌。“就算是无底洞,我也得走一趟,不亲自试试,怎知深浅?”姬炎在心底暗自发声,少年人的倔强在他心中交织,先前的犹豫与慌乱渐渐褪去。他抬眸看向灵凤玉,眼底的迷茫彻底消散,只剩下清晰的决意。
  
  辞别灵凤玉后,姬炎怀揣书信,翻身跃上獍兽脊背,轻声道:“走,封修山。”话音刚落,獍兽便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天际。
  
  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封修山。这座山与别处截然不同,整座山体皆由青黑色的岩石构成,不见半分草木,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灵气——那灵气仿佛是从岩石的缝隙中渗出来的,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雾,让整座山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宛如上苍精心雕琢的一方净土,刻意遗落了凡尘的繁花与绿意。
  
  一条清溪自山顶倾泻而下,水流撞击在岩石上,溅起漫天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宛如银河落九天般壮阔。溪水穿石裂岩,在山体上冲刷出一道道深邃的沟壑,却也为这片荒芜的石山增添了几分灵动。山间怪石嶙峋,形态各异:有的如展翅欲飞的雄鹰,有的似俯身休憩的巨兽,在流云的穿梭中。偶尔有几缕流云从石缝间飘过,与峭壁上的飞瀑相映成趣——飞瀑如银练垂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欢腾的水声与山间的寂静交织,构成了一幅既壮丽磅礴,又带着几分孤寂清冷的绝美画卷。
  
  一股无形的屏障便骤然挡住去路——獍兽嘶鸣着原地打转,黑色兽毛因忌惮而根根竖起,姬炎心头一凛,才惊觉整座山被一层淡青色的光晕笼罩,正是灵凤玉提及的禁空大阵。他无奈地跃下兽背,脚掌落在微凉的山道上,顺着山脚蜿蜒的缓步前行。
  
  石道两旁,巨石如上古神兽般巍然伫立,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纹路,似是岁月刻下的密码;清溪顺着石缝潺潺流淌,水珠撞击鹅卵石的声响清越绵长,像极了老者低哑的絮语。他的手不自觉地探向怀中,指尖触到信封光滑的油纸壳时,终究还是按捺住拆信的冲动,自嘲般勾了勾唇角:“从先前九死一生那一刻,最坏的日子都已熬过去,现如今还能差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几日,姬炎踏着晨露出发,伴着暮色歇息,石道在脚下不断延伸,可目光所及之处始终只有青黑的岩石与潺潺的溪水,连飞鸟的踪迹都难以寻觅,更别提林凤玉口中藏着转机的江南小院。
  
  这日,细密的雨珠轻拂过冰冷的山石,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宛如打碎的星辰散落在凡间;雨滴落入清溪中,又激起一圈圈悠扬的水韵,将山间的寂静晕染开。随着雨势渐密,满山的雾气缓缓蒸腾,青黑的岩石在雾中若隐若现,潺潺的溪水仿佛化作了流动的银带,整个封修山都陷入了如梦似幻的境地。姬炎伸出手,让雨丝落在掌心,微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那些积压多日的焦虑与迷茫,竟在这一刻被这细腻而温柔的雨丝悄然带走。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湿润的草木气息,心境豁然开朗。
  
  带着这份释然,姬炎又沿着山道行进了数日。终于在某个晨光熹微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山间时,一院青石砌成的房舍悄然映入眼帘。那房舍依山傍水而建,背后是飞流直下的银练般的瀑布,水珠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前方散落着几块形态各异的巨石,恰好将房舍掩映在其中,宛如法师精心勾勒的山水法阵,静谧而美好。
  
  姬炎快步上前,穿过几根如利剑般插入地面的巨石——这些巨石表面光滑,显然是人为布置,更让他确信此处便是目的地。当他终于站在那扇刻有“江南”二字的院门前时,心中涌动的情感难以言喻。连日来的疲惫、孤独与不安,在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激动。
  
  然而,当姬炎怀揣着满腔的敬意,指尖轻叩那扇镌刻着“江南”二字的古朴院门时,指腹传来的木质凉意尚未消散,院内却如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檐角垂落的水滴砸在青石上,发出“嘀嗒”的轻响,反倒让这份沉默更显死寂。姬炎心中的疑惑如藤蔓般悄然滋生——灵凤玉既说此处藏着转机,为何连开门的人都没有?他略作思索,脚步放轻如猫,绕着院墙向小院后方走去。
  
  转过墙角的刹那,一幅奇异的景象撞入眼帘: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的光头怪人,身姿挺拔如千年古松,肩背挺直得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怪人正全神贯注地对着一块一人多高,竖立的青石挥毫泼墨,狼毫笔锋在石面上游走时,墨汁竟似有生命般顺着石纹晕开,不见半分滴落。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皆已被隔绝在外,天地间只剩下眼前这一方青石、手中这一支笔,以及流淌在笔尖的灵韵。姬炎的好奇心被瞬间勾起,他放缓呼吸,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响,缓缓向前移了几步。
  
  待看清青石上的画中内容时,姬炎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寒毛都根根竖起。怪人笔下所绘,竟是一只头生双角、獠牙外露的恶鬼——那羊角般的犄角泛着青黑色的寒光,额间刻着诡异的血色纹路,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暴戾,仿佛下一刻便要冲破青石的束缚,从画中挣脱而出,将世间一切生灵撕咬吞噬殆尽。姬炎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撞碎胸膛,他强压着后退的冲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幅恶鬼图,脑中一片混乱:这怪人究竟是谁?为何要绘制如此凶戾的画像?
  
  就在姬炎惊愕得无法言语之际,更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青石上的恶鬼竟似被注入了魂魄,墨色的身躯缓缓从石面中浮起,原本狰狞的神情竟渐渐收敛,落地时动作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它化作半人高的模样,如一只温顺的犬类般,乖乖地趴伏在怪人的脚边,硕大的头颅紧紧贴着地面,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仿佛对这怪人有着深入骨髓的敬畏。姬炎看得目瞪口呆,口中的凉气倒抽不止,心中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怪人竟能操控恶鬼?他到底是人,还是神?
  
  这时,身穿道袍的光头怪人似有所感,握着狼毫的手缓缓停下,墨汁在笔尖悬而不落。他缓缓转过身来,那双眼睛如寒星般锐利,又似深潭般幽深,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姬炎,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念头。就在这一瞬间,那原本趴伏在地、温顺如羊的恶鬼,也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骤然燃起两团绿色的鬼火,火焰跳动间,凶狠地瞪视着姬炎,那目光带着刺骨的恶意,仿佛要将他的神魂灼烧殆尽。姬炎顿感心神剧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手脚瞬间变得冰凉,他下意识地踉跄着后退了三步,后背重重地撞在院墙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掌心已渗出了冷汗。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怪人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如寺庙里的洪钟般在姬炎耳边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姬炎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恐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晚辈姬炎,有灵凤玉姐姐书信一封,交于前辈。”说罢,他急忙运转体内灵力,指尖泛起淡淡的微光,书信便如一只轻盈的白蝴蝶,扇动着油纸制成的翅膀,带着他的敬畏与忐忑,缓缓飘向怪人的手中,生怕有半分失礼。
  
  怪人伸出两指,轻轻夹住飘来的书信,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对“灵凤玉”这个名字有些厌恶。他随即展开书信,目光快速扫过纸上的字迹,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既不见惊讶,也不见疑惑,仿佛信中内容只是寻常琐事。待他阅毕,将书信随手揣入道袍中,视线重新落回姬炎身上,眼神冷得如同寒冬的冰湖。他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只是冷冷地看向身旁的恶鬼,声音平淡得如同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杀了他。”
  
  恶鬼闻言,眼中的绿火瞬间暴涨,它如弹簧般猛地从地上弹起,张开满是獠牙的巨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咆哮声仿佛来自九幽的召唤,带着无尽的兴奋与滔天的杀意,如汹涌的潮水,向姬炎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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