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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烟雨

第五章 烟雨 (第1/2页)

门外烟雨如织,绵密的雨丝似上天纺就的银丝,斜斜掠过青灰瓦檐,又轻轻吻上泛着幽光的青石台阶。淅淅沥沥的雨声揉碎在风里,时而轻若絮语,时而密如私谈,顺着古朴的飞檐缓缓滑落,在阶前聚成浅浅的水洼,映着檐角雕花的残影,晕出一幅朦胧又带着几分清愁的江南画卷。
  
  这雨幕似一道温柔的屏障,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外。雕花床榻上,姬炎已沉眠半月有余。他全身的伤口虽已结痂,却仍能看出当时深可见骨的狰狞,苍白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倦色,呼吸轻浅得仿佛随时会融入这雨雾之中。偶尔,他的眉峰会无意识地蹙起,指尖微微颤动,像是在梦魇里与那些狰狞的面孔再度对峙——父亲被铁链锁住的背影、大伯与三叔阴狠的笑声,这些画面在他混沌的意识里反复交织,让他即便在沉睡中,周身仍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紧绷与痛楚。时间在此刻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耐心等待,等待他从黑暗中挣脱。
  
  屋内的布置与门外的清寂截然不同,处处透着雅致与暖意。梨花木的桌案擦得一尘不染,案上摆着的青瓷瓶里插着两支含苞的白梅,虽未绽放,却已隐约能嗅到清冽的暗香。一尊鎏金香炉静立在案角,细碎的香灰落在描金托盘上,袅袅青烟如素纱般缓缓升腾,在空气中舒展、缠绕,又渐渐消散,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灵动的仙气,也冲淡了屋内残留的药味。
  
  桌案中央,一只深褐色的古朴木盒格外惹眼。盒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与不知名的兽形图案,纹路深处还残留着岁月打磨的温润光泽,只是那铜制的搭扣紧紧扣着,仿佛封存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半月来,这木盒始终未曾被开启,就像守护着某个不能轻易触碰的约定。
  
  木盒旁,一个女子静坐如莲。她身着一袭月白色流云水袖华服,衣料上绣着细碎的银线暗纹,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衣袂轻扬,宛如月光下流动的云絮。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掩住了她的容颜,只露出一双清澈如寒泉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灵动,瞳孔却像浸在深潭里的星辰,沉静中藏着难以捉摸的思绪。她的目光落在姬炎的睡颜上,掠过他紧蹙的眉,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女子手中轻握一把素面洒金折扇,扇面上疏影横斜的墨梅随指尖轻摇舒展,扇骨划过空气时带起一缕极淡的香风——那是她前日将白梅花瓣碾入香膏,细细涂在扇骨缝隙里的。扇影起落间,她目光虽落在姬炎睡颜上,心思却已绕着那瓶即将送来的聚灵玉液转了数圈:半月来观姬炎脉息虽弱却根基稳固,每夜子时指尖还会泛起极淡的玄铁光泽,显是体内灵力未散,如今再添这凝练了三百年草木精华的玉液,苏醒不过是时辰问题。这般想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极轻的弧度,折扇摇得更缓,扇面扫过案上白梅时,竟似与那含苞的花苞悄悄应和。
  
  正当此时,屋外传来踏过青石阶的轻响,混着雨丝落地的沙沙声,格外清晰。一位梳着双丫髻的丫鬟款步而入,浅碧色的襦裙沾着几星雨珠,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缕浅香,鬓边别着的素银簪子随着步履轻轻晃动。她手中捧着一只羊脂白玉瓶,瓶身雕着缠枝莲纹,纹路里似浸着月光,瓶内流转的液体不像寻常药液,反倒像揉碎的星子沉在瓶底,晃过时漾开细碎的银辉,连空气里都漫开一丝清甜的草木气。丫鬟屈膝行礼时,裙摆轻轻压过地上的青砖,声音柔得像檐角滴落的雨:“主人,聚灵玉液已按您的吩咐凝练好。”说罢将玉瓶轻轻置于梨花木桌案的描金纹路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连门帘都是用指尖轻轻勾回,只留下雨丝偶尔飘进的微凉气息。
  
  女子望着玉瓶上流转的光,缓缓抬起手,纤纤玉指如葱根般悬在瓶上空,指尖凝着一点极淡的莹光——那是她以自身灵力为引,避免玉液过于霸道伤了姬炎。待指尖与瓶口相触的刹那,她轻轻一点,瓶塞便如被春风拂过般悄然弹开。下一瞬,瓶中玉液骤然苏醒,化作一串串缀着莹光的珠帘,每一颗都透着温润光泽的玉珠,顺着无形的灵力轨迹轻盈飞出,掠过空气时还带着清冽的草木香,稳稳落在姬炎唇边。
  
  玉液顺着姬炎的唇线缓缓渗入,像是春溪漫过干裂的土地。不过片刻,姬炎周身便泛起一圈圈柔和的淡青色光晕,那光晕不像强行催动的灵力那般刺眼,反倒像春日里初醒的柳枝,轻轻拂过他的衣襟、发梢,连他肩头结痂的伤口上,都笼上了一层极淡的光。女子握着折扇的手微微顿住,目光凝在他脸颊的变化上:原本紧蹙的眉峰悄悄舒展了些,苍白的唇瓣染上一层淡淡的粉晕,连呼吸都比先前沉稳了几分。
  
  时光如檐角垂落的潺潺溪流,裹挟着晨露的微凉与暮色的温柔,悄无声息地漫过昼夜。
  
  这日辰光正好,金灿灿的阳光穿过院中古梅的枝丫,筛下满地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揉碎的金箔。女子依旧握着那柄素面洒金折扇,莲步轻移间裙摆扫过门槛,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梅香。她习惯性抬眸望向床榻,却在看清景象的刹那,握着扇柄的指尖微微一顿——往日里总卧着姬炎的锦榻空空如也,淡青色的床幔垂落在榻边,连一丝余温都似被晨光吹散;更让人心头一动的是,桌上那只曾静静盛放着宗族密函的乌木盒,也如被晨雾吞噬般没了踪迹。
  
  可女子眼底并未泛起半分惊讶,那双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里,反倒漫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手中折扇轻轻一摇,扇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竟似与檐角的鎏金风铃悄悄应和。随后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裙摆轻扫过青砖上的苔痕,缓步走向屋后那方如诗如画的花园。
  
  园中风光正好,绯红的海棠缀满枝头,粉白的梨花瓣随风轻舞,连墙角的蔷薇都攀着竹架绽出满架芬芳。微风拂过,携着花香掠过女子的发梢,将她鬓边别着的素银簪子吹得轻轻晃动。她在一方铺着青石板的空地上站定,朱唇轻启,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又似浸了晨露的梅香般清甜:“想必,盒中的密函,你已经看过了吧?盒子上的宗族追踪印记,我已替你抹去。”
  
  言罢,女子到一旁的石桌前,缓缓放下那妩媚的身段。落座时,她的动作轻盈得宛如一朵被风拂过的莲花,裙摆轻轻扫过石凳边缘,带起一缕浅香。她将手中的折扇轻轻放在石桌上,扇面上的墨梅在阳光下愈发清晰。
  
  园内鱼池泛着粼粼波光,尾尾金鳞在碧水中摆鳍游弋,漾开圈圈细碎的涟漪。姬炎正倚着池边的汉白玉栏杆,目光落在水中自在穿梭的鱼儿身上,思绪却早已飘远——木盒里密函上那些隐秘,像一团团缠绕的丝线,在他脑海中盘桓不去,让他连鱼儿跃出水面时溅起的晶莹水花,都未曾察觉。
  
  直到女子清润如浸露梅香的声音随风而来,姬炎才猛然回神。他周身玄色衣袍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缓缓转过身时,墨发下的眼眸里还凝着几分未散的迷茫,眉峰微蹙,显然还沉浸在对木盒秘密的思索中。
  
  姬炎快步走向石桌,手中拿着木盒,似承载着千钧重。待走到女子身前,他轻轻将木盒放下,腰身微躬,对着林凤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谢谢姐姐救命之恩,”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刚恢复的沙哑,却字字恳切,“但不知姐姐为何救我?敢问姐姐如何称呼?”
  
  话音落下时,姬炎的心跳骤然加快,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女子于他而言,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出手救他性命,这份恩情重如泰山。感激与疑惑如同两股交织的潮水,在他胸腔里翻涌,只盼着能从女子口中得到答案。
  
  灵凤玉坐在石凳上,素手轻摇折扇,扇面上的墨梅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抬眸望向姬炎,眼底带着几分浅淡的暖意,声音如春日里流淌的溪水,温润中又似裹着一丝魔力,缓缓漫进人心:“我名灵凤玉,救你,不为别的,只因你是我故人之子。”
  
  “灵凤玉……”姬炎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瞳孔骤然一缩——这姓氏,竟与娘亲的姓氏一模一样,就连“凤”字辈的排行都分毫不差!这突如其来的巧合,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他平静的心湖,瞬间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灵凤玉将折扇轻轻按在膝上,目光落在姬炎紧绷的肩头,语气愈发柔和,那声音似春日里拂过柳梢的风,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漫进人心:“你且先坐下,我有事与你说。”
  
  姬炎闻言,再次躬身行了一礼,玄色衣袍的褶皱随动作舒展又收拢,动作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恭谨。待直起身时,他才轻轻坐下,还特意调整了姿态,保持着对灵凤玉的尊敬。坐稳后,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灵凤玉脸上。可遗憾的是,灵凤玉脸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将她的口鼻乃至大半面容都遮蔽住了,只露出那双动人的眼眸,竟像极了娘亲生前的眼眸,同样深邃如碧海。这份相似,让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从姬炎心底涌了上来。
  
  就在姬炎心绪微动时,灵凤玉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轻缓柔和,似带着岁月沉淀的感慨,又似藏着绵长的回忆:“真像,呵呵!”
  
  “像什么,灵姐姐?”姬炎立刻回过神,眼中瞬间亮起求知的光芒,身体还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方才灵凤玉的感叹来得突然,让本就满心想解开谜团的他愈发急切,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加快了几分——她口中的“像”,究竟是何意?
  
  灵凤玉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向石桌上的木盒,语气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柔,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关切:“没什么,只是感叹而已。对了,你看过木盒中的东西,将来作何打算?”
  
  提到打算,姬炎的眼神先是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了几分,他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犹豫:“我打算先去酆都城,救出父亲。”话音落下,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木盒中的密函早已告知他真相,可姬元毕竟是自己的养育之人,恩重如山。可他也清楚,自己如今的实力,在高手如云的酆都城根本不值一提,贸然前去,别说救人,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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