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节 劫难
第六章节 劫难 (第1/2页)季德芝走进院子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小丫头,长得还很水灵。季德芝正要上前,季英芝突然走了过来,伸手一拉,把人给拉了开,然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季德芝。那小眼神,极像是小的时候,他护着的那条最后被他们打死吃肉的小狗。
季德芝此时已经知道季富和季英芝去乡下,丢了家里骡子的事,这会看季英芝这么在乎一个小丫头,心里马上就知道,这丫头就是来顶自家骡子,季富家双胞胎中的一个。见两人就要离开,立刻喊道,“那个,那个,你过来,从今天起,你就在小爷的房间内伺候小爷。”季德芝一贯喜欢抢季英芝喜爱的东西,这样的事,在以前从来就没失手过。其实他不知道,季英芝以前不争,是不屑于和他一般见识。
杏儿听言,吓得脸都失色,季英芝虽然在往一边走,眼睛却是看着季德芝的嘴,季德芝话一出口,他便立刻回敬,“杏儿,别怕!娘说了,在这个府里,你就我一个主人,别人的吩咐,不用理会!”
季英芝的回话,让季德芝心里一惊,自己的这个弟弟本就比自己各方面都强,这好不容易因为他耳朵的事,自己这才沾了点上风,他的耳朵竟然好了?他不信,立刻降低声,用自己能听到的语气,对杏儿恶狠狠的言道,“你是叫杏儿?你给小爷记住,今天你要是不到小爷屋里来服侍,小爷要你过不了明天!”
季德芝恐吓的话,吓得杏儿,小身子又是一哆嗦。
季英芝是立刻挡在了她的面前,“老三,你敢把你刚刚的话,跟着我去父亲和母亲那里说一遍吗?”
季德芝一听季英芝真的是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知道这些话要是被传到自己父母耳朵里,那是会有一顿皮肉之苦。知道自己说又说不过他,打就更不用说了,再斗下去,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转身气呼呼的边走边说,“我这就找娘评理去,你如今人大得连个哥哥都不叫了!”
季德芝灰溜溜的走了,季英芝拉着杏儿回到自己的地盘,叮嘱杏儿,“这两天三哥学堂休息,你尽量别离开我的视线,算了要不明天我带着你和我一起去镖局,嗯,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找娘说去!”说完急匆匆的出了屋。
杏儿被拨到季英芝的屋内来侍候,枣花就不再管季英芝屋内的事,虽说是被季刘氏抽去别处,但是主要还是照看着季英芝这边的事。推门,进屋,看见杏儿脸色煞白的站在炕边发愣,没有看到季英芝,连忙上前问道,“杏儿,你这是怎么了,四少爷呢?”
杏儿虽说才来没多久,却是自第一眼见到,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孩,就觉得格外亲近。伸手抓住枣花的手,像是见到救星,“枣花姐,刚刚在院子里,遇见府内的三少爷了,四少爷还因为我和他发生了争执,枣花姐我好怕!”
枣花一听就急了,还以为杏儿是触犯到了季德芝的逆鳞,因为这府里,除了她们侍候的四少爷,人好,脾气也好,别的还都不怎么好说话,“杏儿,快和我说你怎么得罪了三少爷了?”
杏儿看枣花一听三少爷也是一脸紧张,吓得眼里又有了泪水,“枣花姐,我没有得罪三少爷,是他看见我,就让我去他屋内侍候他!四少爷不让,然后他们就争吵起来了。”
枣花听了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反正你记住,只要是上面的三位爷,见着了,你就绕着走。我这就去太太那看看,四少爷一定是去太太那了。”
季德芝从季刘氏屋内走出来,一脸的不快,正好和也来找季刘氏的季英芝碰了个面对面。兄弟俩停了下来,互相对视。季英芝盯着季德芝的嘴巴,季德芝却是笑了笑,凑近他面前,低语嘲笑般的言道,“原来还是个聋子啊!”说完一甩身后的鞭子离去。
季英芝脸涨得通红,走进季刘氏的屋内,季刘氏一看见他的脸色,就知道,这一定是刚刚又遇见他三哥了,立刻出言安慰他,“刚刚我已经说了你三哥了,今天的事,是他的不对!你放心,以后他不敢再打你屋里杏儿的主意了。”
“谢谢娘了,不过明天三哥在家休息,我想带杏儿一起去镖局。”说完后,专注的看着他母亲的嘴。
季刘氏拿起烟袋锅,放上烟丝,季英芝连忙拿起洋火柴点燃递了过去。烧了口烟后,季刘氏这才又说道,“带着她去吧!这书房已经开学有些日子了,我已经和你爹说好了,今年你就不去了,跟着刘师傅把看人口语识话熟练了,明年再去书房。”
自己母亲这么就答应了,季英芝面露喜色。
一早,季府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外。这是季刘氏特意嘱咐的,原本季学道是不允许自家孩子四肢不勤,所以一般去学堂,都是自己走着去,走着来。可是小儿子耳朵有问题,他们便有些不放心,这季刘氏一说,季学道也就同意了。
杏儿手里提着一食盒,跟着季英芝走出大门,季英芝回头看了看杏儿,伸手摸了摸来他们府上后,给杏儿新做的棉衣,关心的问道,“冷么?”
杏儿连忙摇头,“少爷不冷的,这比从家里来时的棉衣厚得多,再一个,我在乡下也是冻出来了。只可惜这么好的棉衣姐姐穿不上。”
季英芝点了点头,伸手在杏儿可爱的小翘鼻子上一刮,“再说一遍,记住,在这个家里你就我一个主子!有什么人欺负你了,你就对我说!你姐姐的棉衣,我记在心里了,回头让人给做一件,让你爹回去的时候给带上。”
杏儿听了很是高兴,但是被季英芝这一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见马车边的季家车夫,长生看着他们这边直笑,立时低下了头,“少爷,那边等着呢!再不出发您就真的要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您,还记着我那苦命的姐姐。”
长生这时把马车上的凳子拿了下来,季英芝先上了马车,然后伸手去拉杏儿。杏儿犹豫着看了看左右,除了车夫再没有别人,这才把手递给了季英芝。
上了马车,马车上的温度,也是不比外面高。杏儿把食盒放在自己腿上,双手哈着气。季英芝却是突然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一会儿,季英芝温暖的手,就把杏儿的手给暖和过来了。
马车路过集市时,一股烤地瓜味飘了进来。杏儿眼睛一亮,季英芝立刻敲着马车壁,“喊道,长生,长生停下来,我要吃烤地瓜!”
长生把马车停到一边,人走到车门前,季英芝拉开车门。长生知道这是少爷要自己下来买,连忙把凳子拿了过来。
季英芝挑了两个不大,却烤得焦黄的地瓜,手捧着上了马车。坐下后,把其中的一个递给了杏儿。
杏儿一脸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四少爷!”
两人正吃着,行进的马车突然又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了一个男孩子的哭声,“爹,求求您了,娘和弟弟还在家等着我,您就让我回去吧!”
小姑娘最见不成这样悲情的事,杏儿不等季英芝说话,一掀帘子,看见一个戴着瓜皮帽,穿着破旧长衫的中年男人,正满面鼻涕、泪水,嘴里连声打着呵欠,拉扯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子往前走。
季英芝也把头凑了过来,虽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是被男孩子的眼泪,弄得心里有些不好受。立时对前面赶车的长生喊道,“长生,你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长生在前面言道,“一定又是哪家的爹,染上的大烟瘾,没有钱吸。想把儿子拉去换烟抽。”
大烟,在季家,季学道是三令五申的言明,凡季家子孙绝对不能沾大烟,否则一律家法侍候后扔出家门。
杏儿一听这是又要卖孩子了,想到自己的眼下的处境,眼圈一红,看向季英芝。季英芝明白季杏的心思,眉头一皱,他也是没有办法啊!可是又不忍看杏儿落泪,只得对长生言道,“长生你上前去问问,他要多少文钱就卖。”
长生也是苦孩子出生,东家少爷一发话,立刻跳下马车。上前拉住了那对父子,中年男人一看是个穷人汉子立时喊道,“去,去,去,穷鬼一边去!别耽误了老子的好事!”
长生一伸手把那孩子拉到他这边,“我们少爷问了,这孩子你打算卖多少钱?”
中年男人姓鲍名御河,原本家道也算是殷实,可是自打沾上了大烟,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抽得是家道败落,卖完了家里值钱的就卖房子田产,现在一家人,挤在家里原来伙计们住的陋屋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卖的了,就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这一听,有人要买,立时喜上眉梢,手一伸比划一个手指。
长生看了一眼,眼前瘦骨嶙峋的男孩,嘴里喝道,“你这老小子也想钱想疯了吧?就你这儿子单薄的身子,现在什么也干不了,白送都还嫌添张嘴吃饭!”说完长生作势要走,鲍御河急着吸烟,也知道自己这是个男孩子,是卖不出什么钱来。立时喊道,“一贯,再少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季英芝打开车门,伸出头,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钱袋,拿出一贯,对着外面的长生喊道,“长生把钱给他!”
鲍御河捧着铜钱就跑开了,男孩被长生带到马车边,“四少爷,他怎么办?”
季英芝眉头一皱,“让他回去吧!”
男孩子一听,这就放他回家,立时跪倒在地,“少爷,您贵姓?”
“我的姓名你不必知道,倒是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季英芝随口问道。
“我叫鲍海,家住所成里南门巷子十五号!”说完一脸感激的看着季英芝。
季英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几文钱,“这些拿着给你母亲买点吃的吧!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鲍海跪着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接过季英芝给他的铜钱,眼里擎着泪水,使劲的又给季英芝磕了三响头。
季英芝连忙上前扶起他,“行啦,快回吧!”
鲍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把那几文钱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季英芝再次深深的一弯腰,不再停留,转身跑了开。
长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嘴上却是说道,“少爷,您说咱们是不是碰见骗子了?也许他们父子,就是合起伙来骗钱!”
一贯钱而已,季英芝没有把这放在心上,要紧的是,他身边的杏儿,脸上虽然挂着未干的泪水,却是有了笑容。“别管啦,咱们还是赶路吧!”
这一幕,不一会就被季英芝忘在脑后了,但是却被另外一有心人看见了。刘德斌早起出来准备吃顿灌汤包,却不想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就连季英芝下车来买红薯他也是瞧见了,心里很好奇这马车里还坐着谁,这才一路小跑跟了上来,看清里面是他们村季富的丫头。前面的路,没有什么行人,马车快了起来,刘德斌跟不上也就不跟了,心里却是有了点事。吃完包子,想想叫了一辆骡子车,去了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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