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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与死神有个约会

第14章 我与死神有个约会 (第2/2页)

1984年,当时父亲已经到红乡教育组工作,我家里随后搬至红乡教育组居住。该单位地处S县车站右大门对面,两边都是民房,面积也比较窄,仅是一排老旧房子。中间有狭窄的室内过道,过道两边都是办公室或宿舍。靠近车站附近有一个公厕,所以需要方便时便到这个厕所解决问题。
  
  1984年春夏的一天晚上,我踩着自行车从S县高中自习回家。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感觉眼睛就有点不太听使唤了。因为次日上午有课,怕睡晚了第二天起不了床,于是准备早些休息。随后便走出单位,准备跨过公路到公厕去方便方便。
  
  这时,出门的右边不远处有一辆小型拖拉机,由右往左“突突突”地开了过来。那辆小型拖拉机亮着昏暗的灯,照射在地面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车前的昏暗的车灯,像鬼火一样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晃来晃去,更显得这黑漆漆的夜色有些阴森可怕。我思忖天这么晚了,如此之黑,驾驶员又如何知道路面?我估摸着在这样昏暗的天气,驾驶一辆灯光昏暗的拖拉机,其实也是一件勉为其难的事儿。
  
  对面车站的几盏电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因为电压不稳也是忽暗忽明。大风掠过电灯晃来晃去,它似乎像一个气球一样轻飘飘的,让本来就有些昏暗的路面忽暗忽明。街上的行人非常稀少,偶尔有人大声吆喝几声,不知是为自己夜行壮胆,还是提醒别人别撞上自己。街头的垃圾桶旁偶尔还有一二位拾荒老人,他们不停地自言自语,在桶里不停地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一些物品。街头不时飘着一些被大风卷起的纸屑和灰尘,它们在空中飞舞着让天空更加沉闷和孤寂。我用手捂着嘴和鼻子,以免被大风扬起的灰尘吸入嘴中或鼻子里。街头几位夜行的几位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吹着口哨,风驰电掣往前驶去。骑行者故意在有人的地方加大油门,排气管留下一阵阵刺耳的轰鸣声。起风了,天有些凉,我裹紧了一下身上的衬衣,冲出门打了一个激灵。
  
  出门的右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类似铁壳一样的东西,它不停地从西瓜坪往物资局方向驶来。到了将近七八十米远的距离,才看清楚原来是一辆老旧的手扶拖拉机在爬行。车前的那一盏像萤火虫一样的车灯,在小铁壳面前无力地晃动着,照在凹凸不平的柏油路面上,显得更加无助、凄冷和落寞,它仿佛在提醒着人们要小心避开自己。手拖像老牛犁田一样显得非常吃力,只是在主人的不停地吆喝、训斥下非常不情愿地向前爬行。手拖司机面对昏暗的车灯,对前面的路况模棱两可,只是紧张而无奈地紧紧地握住操纵杆。手拖缓缓前行,似乎主人手上的皮鞭不停在它身边扬起,让它满腹的牢骚而又无可奈何。我见这手拖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向前爬行,也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出门到公路的一边,正在想着是不是要走过马路,这时候忽然感觉到被尿憋得有些难受,又看看那蜗牛还在慢慢爬行,似乎这一等又要一会儿,正在思忖等这手拖先过去,还是现在冲过去。这时,脑子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催促自己:右前方的车子离你那么远,而且它的速度又似蜗牛一样慢,有什么可怕的,应该一股劲冲过去,这尿憋得有些难受,还是先解决为快。另一个声音也在对我说:别急,这车子正往自己身边驶来,万一一加速,冲过去的话被它碾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的被撞到了,那还了得。这生命只有一次,可不要拿生命开玩笑。另一个声音仿佛在嘲笑道:没见过这样的胆小鬼,那蜗牛一样的速度的小铁壳还能撞到人?你也太高看它了吧,我看这世间没有像你这样的胆小鬼。如果胆小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怎堪大用呢?
  
  被自己一急,也不知道是否有一种来自外星球的冥冥中的力量的召唤,还是自己被尿憋得如此难受,就在这一瞬间,我决定往马路的对面的公厕来一个快速冲刺。而几乎是同时,受托司机不知什么原因,或许考虑到前面就是县监理站(现在的交警大队,后来搬迁至电力公司对面),怕被交警发现拦截罚款。甚至这一原因,司机突然加速,风驰电掣往我横过的公路驶来,我的冲刺已经不可能停下来,如果这一瞬间停下的话,与突然加速的手拖正撞过正着。而手拖司机也压根没有想到突然从公路一侧闯出了一个人影,心一惊,想减速或刹车也来不及了,他也有听天由命,任由这铁壳使劲地往前冲。
  
  我分明感觉自己的脸及胸前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那热浪险些把我的脸烫伤。我突然大脑在这一秒已经完全凝固,甚至大脑几乎就是一片空气。我冲过公路,一下子被自己的愚蠢弄得有些懵懂,也许就是那么一秒,或者还不到一秒,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像我家门口像春天的梨花一样纷纷凋零,生命就在那一瞬间写下了句号。好险!我冲过公路后蹲离公路远远地在一个角落,长时间喘着粗气,半晌说不出话来。此时心情非常沉重,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为自己的愚蠢、鲁莽的行为差一点用生命买来这血淋淋的教训感到深深地自责。此时就连憋着的尿竟然都撒不出来。
  
  一个人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短暂得让人有些怀疑它的存在,让人有些窒息。我时时想,如果再慢一秒钟,十有八九我的人生就要改写了,那么大的一个铁老虎,以时速二三十公里的速度往前冲,碰上它哪有什么不粉身碎骨的?我仿佛看到了那血淋淋的场景,多么凄惨的现场,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在噩梦中被这个血淋淋的惨剧所惊醒。
  
  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在最后一秒我会做出这样一个愚蠢的决定,简直是匪夷所思!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当时的愚蠢,一个轻率的决定几乎断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我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呢?跟拖拉机赛跑,跟死神相约。当时受托司机为何开得那么快,主要是因为那段路前面是交警大队的办公区,司机也是无照或者车辆本身就无法年检,属于黑车之类的。为了不被交警抓住,司机往往在通过这段黑色路段时,就采取狂奔式的逃离方式,想尽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是黑车司机往往采取的最原始的野蛮方式,而不管安不安全,会不会发生交通事故。他想到的是必须脱离警察管控,不被扣车或重罚,至于其他安全与否,则放在其次。
  
  当天晚上,我梦到自己一下子掉入一个令人恐怖的邪恶漩涡,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点亮光,大地死一般的寂静,深水漩涡里有一个离奇的怪物在狰狞着、咆哮着,它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想慢慢地吞噬着我。我被迫跟随着这怪兽不停地在漩涡旁边旋转,河水的下面又一个怪兽在拼命扯着自己双脚,我拼命挣扎着想逃出水下怪兽的控制。我脑子一片空白,被惊吓的灵魂已经完全被撕裂,四周的河水被我的鲜血所染红。偶尔天边的阵阵炸雷在我头上响过,让自己更加惊恐、无助。天边乌云密布,雷公一阵阵狂怒,它愤怒地想要将这个世界撕裂得粉碎,这更让自己感到更加无比的绝望与心死。
  
  我勉强挣扎着想保持平衡,试图爬出这无情、汹涌的漩涡。然而,我既抓不到自己身边任何可以让自己支撑的东西,也寻找不到任何可以让脚着力的地方。咆哮的河水深不见底,它像一条饥饿的鳄鱼分明张开了血盆大口,咬着我的身体直往水底钻,让我丝毫没有反抗的机会。我的肚里已经灌满了被鲜血染红的河水,呼吸已经处于窒息状态。自己的生命一点点被这汹涌的河水所吞噬,自己慢慢地失去了意识,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人生就要走到尽头。
  
  一时我又非常明白,我糊里糊涂、恍恍惚惚被人引至鬼门关了,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掌控自己了。只祈祷出现生命的奇迹,否则,我一步步步入他人设下的精心陷阱。我心有不甘,我还如此年轻,我还没有活够,为何命运如此多舛?我似乎看到了阎王爷狞笑着拿着生死簿,正在审视着名单上的自己,确定是不是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面对事关自己生死攸关之时,我也顾及不了那么多。我想阎王居然如此乱判生死,这与葫芦官乱判葫芦案有何区别?我决定抗议、申辩,或许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我正色道:“阎王爷,你为何如此糊涂?还是接受了小鬼的贿赂?面对生死簿你胡乱勾人的生死,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阎王听后居然没有大发雷霆,他说:“此话怎么讲?你道我是葫芦官乱判葫芦案?还怀疑本官收了人家的贿金。你是怀疑我被小鬼蒙骗,还是嘲笑我的无知?告诉你,本阎王爷虽在阳间名声不佳,但我在阴间做事却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良心。本官不像人间某些人白天是人,晚上是鬼,嘴上净说得天花乱坠,暗地里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灭绝人性之事。本官行得正,站得直,不怕那些人间那些妖魔鬼怪胡说八道。这与尔等人间那些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之徒,倒算一股清流了。你如何又说我见财起意、草菅人命?你细细道来,这是何道理?”我正色道:“你既没收半分贿金,又没有受人之托替人消灾,你又如何乱判人的生死?本应当生的人你却让他死,而本应当死的人却糊里糊涂又让他生,你既受天命,岂可逆天而为?”
  
  被我这一质问,阎王一时有些语塞。他反复看了看生死簿上名单,又审视了一下站在鬼门关外的我,发现我身上阳气十足,正气正盛,邪气难近,分明是一个充满着对生命渴望的青年汉子,哪有半点像气若游丝、病入膏肓之人?阎王若有所思,他自言自语道:“是了,一定是当值小鬼收了人家的贿金,于是把同音而又相近的名字勾了,让你替代人家的死。这吃里扒外的饿鬼,到了阴曹地府还想赚钱,真是利欲熏心、齐人攫金。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乱索人的性命,这厮草菅人命,视生命如草芥,完全没有敬畏之心,今日不查清事实,拿它下油锅誓不为爷。这厮乱我阴曹地府规矩,坏我阎王之名声,真乃可恶之至,难怪阳间对我阎王时有不利言论,这也怪不得阳间人们的口舌。”
  
  罢罢罢,是可忍孰不可忍。阎王高喝道:“当值十八罗汉何在?立即给我拿了昨日当值的小鬼,问清缘由,记录在阴曹地府黑榜上,把它打入十八层地狱千刀万剐,让它永世不得翻身。”十八罗汉应声而道:“遵命!”随即去捉拿小鬼去了。须臾,一个五短身材的小鬼被十八罗汉押至阎王面前,见到阎王和催命判官,小鬼被吓得浑身发抖,知道今日大祸临头,只是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
  
  判官道:“你可是昨日当值的小鬼?”小鬼道:“然也。”判官又道:“你可知罪?”小鬼此时泣不成声,哭着道:“我认罪。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了蝇头小利而张冠李戴,图财害命。恳请爷看在我初犯的份上,求爷千万别千刀万剐或下油锅。小鬼将来世相报。”阎王一时心软,把手一挥,说:“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天地难容!你就自我了断,来世再做一个好鬼吧!”说完,小鬼被十八罗汉五花大绑,拖到地狱自裁。
  
  阎王又道:“余君乃人间正义之士,人间正需要这样充满正气之人。尔等岂可如此乱勾人家生死簿?余君尚有很长时间的阳寿,岂可因小鬼的作祟而毁之?今日之事乃本官的不是,让小鬼钻了空子,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差点蒙蔽了本阎王爷的慧眼呢,这厮也太卑劣了。你还有如此长的阳寿,还不快走!”说完手掌一推,我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这一惊一吓,我即刻被惊醒了,才发觉却是黄粱一梦。
  
  此做噩梦后,直至凌晨也没有睡着,不想鸡鸣之时,却又昏昏欲睡。我发现自己又被引至一个奇怪的地方。关外似有一条蜿蜒的柏油公路,在车辆反复的碾压下已经变得高低不平。公路两边的苦楝树结满了果实,大风一吹果实与树叶飘落在我身上。附近不远处似乎有一个破落的车站,那里有一栋五六百平方的低矮瓦房,像一位孤独的守护者守护在那里无声无息。后门还停着六七台老掉牙的班车,不知是经历过很长时间的日晒雨淋,还是经历过太多的岁月变故,它的漆掉得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
  
  黑暗中有一两个流浪汉正蜷缩着身子分别躺在大门口的两边角落。瑟瑟的秋风一吹,流浪汉把薄薄的一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棉被,盖在身体上面御寒。不知是秋夜太凉还是被子太薄,他们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什么,也许是抱怨着这秋夜的鬼天气变化太快,抑或埋怨昨天运气很差,居然没有找到一些残羹冷炙充饥。迎面而来的夜风带着一丝丝寒意,让人感觉在这无情的秋晚更显得冷落与孤独。那几盏昏暗的灯正无力地散发着微弱的光,它像是告诉人们在这样的冷秋夜晚有些落寞,也暗示着寒冬就要来临。
  
  我就这样在黑暗中走啊走,一直走个不停。这时有一辆车拖在我后面慢慢地像蜗牛一般地爬行着,它在我后面十来米,不急也不慌地行驶着。车前那微弱的车灯也随着颠簸的路面摇晃着,它突突突的声音在黑夜中给人带来一丝丝的恐惧与无助。它既不想超越我,也时时走走停停。天上的云层在飞舞,伴随着阵阵狂风怒吼,霎时,一道道闪电犹如一把利剑划过长空,撕开了黑幕一般的夜空。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在我头顶上不停地嘶吼,暴风雨来得好快!我见势不妙,立马就往公路的一侧冲刺,想找到一个屋檐下躲躲雨再作打算。谁知这时那辆蜗牛一样爬行的手拖突然加速,与冲到公路中间的我撞个正着,顿时一个生命轻轻飘飘的,像山崖中那棵五针松的一片树叶,骤然消失在山的那一边。
  
  不久,我走到了一个关隘口,抬头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鬼门关。不远的大门处一诗为证:昔传瘴江路,今到鬼门关。那一个当值的小鬼见到我,吓得脸色惨白,连眼睛也不敢正视我。他结结巴巴地对我说:“错、错了,又、又弄错了。你快、快快请回吧,俺等小小鬼哪得罪得起您这位大人?到时阎王爷又要在阎王殿里大发雷霆,求你行、行行好。”说完他轻轻一推,把我从一个几米高的平台上推入了水中,吓得自己立即醒了。我居然在大白夕宿含沙里,天也梦到了自己遇险,看来我这人阳气太重,连鬼也近身不得呢,鬼也怕了我呢。此后再也没有在梦中梦到鬼了。
  
  活着真好。在不长的时间里,我居然经历了两次生与死的考验,只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幸运地躲过了命运的这一劫。我是幸运的,没有被意外打败,只是经历过了便更加珍惜生命的无常。人们常说:“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人生很短,意外太多,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人生没有编排好的剧本,不论你如何设计未来,总敌不过一次命运不怀好意的修改。“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心怀敬畏,珍惜眼前,活好今天,不给明天添乱。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皆是过往,来去无常,人生别来无恙?
  
  抚平自己褶皱的心灵,整理一下受伤的内心,回眸处一缕清风和一抹暖阳,念一声平安,道一声珍惜重。心不再浮躁,沉静的岁月里,我不会再有当初的任性和鲁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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