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们认识?
第八章 你们认识? (第2/2页)哨所里一时没人说话,只有丫丫嚼巧克力的细微声响,和外面渐起的风声。远处隐约传来蚀变体的嘶吼,越来越近。
“你怎么会在这?”陶醉先开了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面罩的裂痕。
男人靠在墙边,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咔”地打着火,照亮了他下巴上的胡茬。“找磐石堡。”
“就你们两个?”
“之前有五个。”年轻男人插了句嘴,声音低了些,“昨天遇着鬣狗帮,折了三个。”
鬣狗帮。陶醉的眼神冷了下去。
男人熄灭打火机,黑暗里只剩他的声音:“你也在找磐石堡?”
“嗯。”
“带着孩子,走不快。”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鬣狗帮在追你?”
“他们悬赏我的人头。”陶醉握紧了匕首,“五十发子弹。”
年轻男人嗤笑一声:“独眼龙倒是舍得。他那点家底,估计也就够悬赏这点了。”
“独眼龙?”陶醉皱眉。
“鬣狗帮现在的头头,”男人解释道,“左眼是被蚀变体抓瞎的,心狠手辣,但没脑子。”
原来不是之前那个带头的。陶醉想起地铁里被她用消防斧劈死的那个刀疤脸,看来鬣狗帮又换了头目。
“你们为什么找磐石堡?”丫丫吃完巧克力,胆子大了点,小声问。
年轻男人看了她一眼,难得没不耐烦:“听说那里有墙,有干净的水,还有……药。”他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里似乎有伤。
男人没说话,但陶醉注意到他时不时咳嗽两声,呼吸也有点沉,像是受了内伤。
外面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夹杂着什么东西被撕碎的声响。蚀潮来了。
丫丫吓得往陶醉怀里缩了缩。陶醉搂住她,抬头看向门口——用石头堵着的门缝里,能看到外面闪过几道扭曲的影子,是蚀变体的轮廓。
“它们进不来吧?”丫丫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哨所的墙是实心的,”男人的声音在黑暗里很稳,“只要别发出太大动静。”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石头都震了震。丫丫吓得尖叫一声,死死抱住陶醉的脖子。
“别动!”男人低喝一声,抄起了工兵铲。年轻男人也握紧了猎枪,枪口对着门。
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还有爪子抓挠木头的“咯吱”声,听得人头皮发麻。陶醉按住丫丫的嘴,不让她出声,自己则握紧了匕首,后背抵着墙,随时准备战斗。
不知过了多久,撞击声渐渐稀疏,嘶吼声也往远处去了。蚀潮过境,继续往前迁徙。
哨所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四人急促的呼吸声。
丫丫在陶醉怀里哭累了,渐渐睡着。年轻男人瘫坐在地上,抹了把汗:“妈的,吓死老子了。”
男人没理他,看向陶醉:“天亮后一起走。”
“为什么?”陶醉警惕地问。
“你带着孩子,遇到鬣狗帮就是死。”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也需要人手,应付路上的麻烦。”
是合作,还是互相利用?陶醉看着他手里的工兵铲,又看了看熟睡的丫丫。她的脚已经肿得厉害,独自带着丫丫,确实走不了太远。
“可以。”她点头,“但别打我们的主意。”
男人没说话,算是默认。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四人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哨所。阳光刺破晨雾,照亮了前方崎岖的路。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一道灰黑色的轮廓——那大概就是磐石堡的方向。
年轻男人走在最前面探路,男人走在中间,陶醉抱着丫丫跟在后面。没人说话,但脚步却出奇地一致。
路上,陶醉忍不住问男人:“还没问你名字。”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阳光照在他眉骨的疤痕上,显得有些锐利。
“陈默。”他说。
“我叫陶醉。”她顿了顿,补充道,“她是丫丫。”
陈默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陶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地铁隧道里,他推开她时说的那句“活下去”。那时她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的善意,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
而远处,鬣狗帮的摩托车声,正隐隐约约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