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老祖！
一百零九章：老祖！ (第2/2页)第三次……也就是刚才这次。通道通向的地方让柳清妍仅仅是瞥见一丝泄露的气息就几乎魂飞魄散——无尽扭曲、癫狂旋转的魔性与冰魄交织的绞肉场？！那是何等恐怖的时空节点？然后……就被师尊前辈硬生生拂袖抹平了？！
每一次撕裂空间的尝试，柳清妍都能清晰地看到：
•前辈陆昭明眼中那超越认知的平静漠然如同被打破的坚冰，出现了极其细微、却又真实存在的混乱纹路——就像完美无缺的钻石镜面上被无形手指强行抹出的、超越物理规律存在的划痕！
•师尊苏映雪周身的绝对冰魄气息在通道打开瞬间出现极其细微、如同信号接收不良般的闪断波动！尤其在那通道崩溃的瞬间，柳清妍骇然捕捉到师尊脑后那束流泻着永恒寒光的霜白色长发……末端竟似有极其细微的一缕（不足发丝的万分之一）……褪色变淡了一瞬？！那并非是灵力消耗，更像是……某种与存在本身相关的、无法形容的磨损？！
•整个柳家基地赖以存在的、被科技和古阵守护着的、稳固的空间屏障本身都随着每一次强行撕裂与捏合发出无声的哀鸣！四壁镌刻的古老符文线路光华如同超压的灯丝，疯狂明灭！就连她头上那支与师尊气息相连的霜寂道簪，簪头的“霜莲道印”都随着每一次空间撕裂而产生强烈的共鸣震颤！
柳清妍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根本不是回家……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一个脆弱的、粘稠的肥皂泡里撕开口子，结果口子那边要么是恐怖的绝境，要么空间本身的反噬如同被绷紧的琴弦在疯狂抗拒和反击他们的力量！连师尊和苏前辈这般存在都……似乎受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法则排斥和压制？！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陆昭明刚刚收回的那只手上——覆盖着深紫色魔纹的指关节似乎隐隐绷紧了一丝！这微不可察的细节让她灵魂都在颤栗！
第四次尝试！
陆昭明眼中墨蓝暗红瞬间爆发！如同被激怒的深渊！这一次他没有“拂”，而是五指微张，掌心之中一点漆黑到极致、仿佛吞噬一切光与热的毁灭奇点骤然出现！整个大厅的光线瞬间扭曲着被扯向他的掌心！
然而——
就在那超越想象、足以开辟多元宇宙的毁灭伟力即将破茧而出的千分之一微秒——
陆昭明那如同亘古磐石的身躯，极其极其微小地……晃了一下？！
不！更准确的说，柳清妍感觉整个世界的“基点”似乎在她看不见的层面被某种不可描述的存在狠狠拉扯移动了亿万分之一！导致他绝对的力量指向偏离了亿万分之一！
轰！！！！！
这一次不再是悄无声息！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整个地球物质核心被强行挤压到极限的恐怖轰鸣！在大厅内部沉闷炸开！整个基地如同被巨神踩踏！地面剧烈下沉！所有灯光瞬间熄灭！刺耳的警报响彻云霄！
被强行撕裂的不是预想中的异界通道！
而是大厅顶部一片数百米方圆、由超强度灵能合金与古老防御符文共同构筑的、理论绝对安全的复合装甲层！如同被无形的毁灭风暴从内部瞬间侵蚀熔毁出一个巨大的、边缘光滑如同被激光切割的……圆洞！！！
洞外……是幽深冰冷的江底暗流……以及从破碎穹顶处疯狂涌入、带着城市污浊气息的浑水！
失败了！彻底的、狼狈的、甚至引起了灾难性空间反噬的失败！
浑浊的江水如同天河倾泻！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了柳清妍的脚踝，冲毁了几台离得近的能量疏导机。
一片混乱之中！
柳清妍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混乱的核心——那两道依旧矗立在水流中心的身影！
陆昭明那覆盖着魔纹的手掌第一次……微微地攥紧！手背上那深紫色的魔纹如同炽热的烙铁般剧烈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一股压抑到极致、足以瞬间汽化整个太平洋的毁灭怒意如同即将喷发的黑洞风暴在他周身无声酝酿！他那深渊般眼眸中的混乱纹路骤然放大！墨蓝与暗红的光芒如同濒临失控的两个宇宙在碰撞、撕扯！
而苏映雪！就在那空间爆裂、江水涌入的瞬间！柳清妍甚至似乎……捕捉到师尊那永恒沉凝如寒潭的眼眸深处，一点微不可查的……冰晶碎裂般的……疲惫……一闪而逝？！尽管只是一瞬，快过凡人亿万分之一的念头，却让她如遭雷击！
不能再尝试了！
柳清妍被冰冷的江水刺激，一个念头如同被点燃的寒冰星辰在她被强行凝练、又被那杯道茶洗练过的灵魂识海中轰然炸开！这念头没有任何的僭越算计，只有一种源自灵魂本能感知到的、关乎生死存亡的警兆！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敬畏，猛地踏前一步，冰冷的江水溅湿了她的裙摆。
“师……师尊！前辈！！”
她的声音第一次在惊骇与冰冷中带着破音的急切，穿过隆隆的水流声，清晰地刺向那对如同被激怒的深渊巨兽：
“不能再尝试了！”
她指着那恐怖的破洞和疯狂涌入的江水，声音因为急促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清晰：
“这方天地……像是在……排斥……甚至……像是在反击您二位的伟力！”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陆昭明紧握的魔拳和周围如同被无形巨力干扰、疯狂扭曲又自我修复的空间乱象：
“前辈……您再撕裂下去……恐怕……整个C市……甚至这片大陆的空间……都将彻底崩碎！”
最后，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惶恐，落在苏映雪身上，聚焦在她脑后那束依旧神圣却似乎……比之前褪去了亿万分之一光泽的霜白长发上：
“师尊！您的……本源……”
她不敢说下去，但意思昭然若揭！
她猛地对着二人深深躬下身去，冰冷的江水没过她的膝盖，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坦诚与后辈最原始的担忧：
“此地……或许对您二位而言污秽逼仄……”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周围这座融合了科技与古老、正被江水浸泡冲击的庞大基地，又看了看那两个在混乱空间中依旧如神魔矗立的背影：
“但……终究……算是弟子……能给您二位提供的一处安歇之所……”
“不如……再留几日？”
她的声音几乎带着哭泣般的恳求：
“让这方天地……让空间本身……喘……缓几天？”
她的用词笨拙而渺小，“喘口气”、“缓几天”……面对这两位能强行撕裂空间屏障的存在，显得如此可笑无力。但这已是她这个刚刚被点化、连筑基都没有的小徒弟，在这天地大恐吓下能想到的唯一、也是最朴素的“生存方案”。
浑浊的江水灌入大厅，卷起污浊的泡沫，拍打着冰冷的合金壁板。水流冲刷着陆昭明脚边的地面，又撞上苏映雪体外那层无形的冰魄屏障，无声分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有水流声和基地内部机械过载的尖锐警报在回响。
陆昭明那紧握的、魔纹炽热的手掌缓缓松开了一丝。他微微侧头，那双深渊般混乱翻涌的眼瞳望向身侧的苏映雪。
苏映雪似乎对周围淹进来的浑浊江水毫无所觉。她的目光抬起，没有看柳清妍，也没有看那巨大的破洞，而是平静地、如同第一次认识这片天空般，透过头顶的巨洞，投向那片被污浊江水搅动的、扭曲而陌生的……地球夜空。
她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冰魄，冻结了一切情绪。只有柳清妍灵魂深处的师门印记，仿佛极其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丝——是冰冷？是漠然？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定义的……面对未知囚笼时……最冰冷的默认？
水珠，从柳清妍湿透的发丝间滴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碎开一片微小的涟漪。她保持着躬身恳求的姿态，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是再次尝试撕裂空间，冒着毁天灭地的风险，还是……
暂时留在这个……连师尊都似乎无力挣脱、充满了未知桎梏的……“柳家”？
好的，这段日常反差萌与美食诱惑的描写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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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留下的那个字，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入冰湖。
陆昭明甚至没有开口回应柳清妍那几乎带着泣音的恳求。他只是缓缓松开了那只紧握的魔拳，任由手背上翻涌的深紫魔纹重归沉寂如深海火山熔岩。那双深渊般的眸子瞥了一眼头顶仍在疯狂灌入浑浊江水的巨大破洞，又扫过大厅内因空间过载而爆裂的仪器和明灭不定如同鬼火的应急光源。
“……麻烦。”一个音节，混合着被强行压抑的空间撕裂余韵带来的燥戾，也带着一丝对眼前狼藉的、极其纯粹的不耐烦。
苏映雪的反应更是……无波无澜。她对那淹没脚踝的冰冷污水、对头顶倾泻而下的城市污浊仿佛毫无感知。体外那层无形的冰魄屏障将一切污秽悄然推开、冻结、升华成最细微的无害粒子。她的目光重新垂下，如同亘古冰封的镜面，映不出任何杂物。
她甚至没有看柳清妍一眼，只是对陆昭明那声带着燥戾的“麻烦”给出最简洁的回应：
“嗯。”
一个字，表示知道了，仅此而已。
然后她莲步微移——脚下的污水自动凝结成一片片完美契合她步态的冰花，每一步落下，冰花无声碎裂消融，不留一丝痕迹——径直走向大厅边缘一处没有积水的凸起平台。盘膝而坐，双目微阖。霜白长发流淌如银色瀑布，仿佛方才的惊天动地、江水倒灌只是风吹散了几粒尘埃。她需要一个绝对宁静的区域，梳理那几次强行撕裂空间后体内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力量滞涩感。
陆昭明则留在原地，皱眉看着那还在源源不断涌入污水的破洞。他不耐烦地屈指对着破洞方向虚空一弹！
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声如同高温瞬间气化物质的细微轻响。那片刚被撕裂的合金装甲穹顶边缘瞬间变得如同烧融后又急速冷却的黑曜石，光滑、熔融、且带着绝对隔绝空间渗透的法则特性！浑浊的江流撞上这片重新熔铸的“空间壁垒”，如同撞上烧红的铁板，瞬间化为大片白汽蒸腾！破洞瞬间被封死！再无一滴水涌入！
解决了漏水的“麻烦”，他这才转身，目光淡漠地扫过一旁仍处在震撼与惶恐边缘的柳清妍：“找地方。”
那语气，就像是住惯了六星级酒店的世界首富，对着一个刚刚接手的破旧青年旅社前台经理下令。
柳清妍浑身一激灵！从苏映雪的冰封入定中惊醒过来！巨大的冲击和认知颠覆让她脑子还有些木然。“找……找地方？”她几乎是机械地重复着陆昭明的话。
“嗯。”陆昭明的目光已经挪开，似乎对她的迟钝反应兴趣缺缺。他开始用一种如同最精确的探针般的神识，悄无声息地扫过整个水下基地每一寸结构。那眼神仿佛在评估的不是庇护所，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因为质量不合格而引爆的商品。末了，他指了指一个位于核心区边缘、靠近基地巨大恒温能源主泵核心的房间方向。
“那里。稳定。温度……勉强够低。”
言简意赅，不容置疑。仿佛只是在选个山洞暂时避避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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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下午三时。
柳家地下基地，核心区域外围生活区。
“……好的，明白了！所有古阵节点加固计划我会亲自审批！三天内必须启动第一批防御符文升级！叶家那边先拖着，就说老祖……咳……就说家族正在全力清查内部隐患！……”柳清妍一边快步走在宽阔的合金通道中，一边对着手腕上闪烁着符文微光的通讯器发出清晰指令。她换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冰蓝色立领风衣式制服（家族最新研制的防护服变体），头上那支暗蓝霜寂的道簪将发丝利落挽起，簪头的“霜莲道印”流转着玄奥微光，为她眉宇间那份强行支撑起的沉凝增添了几分冰冷威仪。几天时间，巨大的压力几乎重塑了她，曾经的世家贵女被硬生生压成了一个冷硬干练的女强人。只有眉宇深处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凝重，以及颈侧还未彻底消散的几处极淡灰印（老祖的亵渎残留），无声诉说着那晚的惨烈。
她走到一道厚重的、铭刻着古老符文并覆盖了多层能量屏障的门禁前，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那份疲惫和家族千头万绪的压力压下去，才用最高权限的密钥验证，无声地滑开了这扇被陆前辈钦点的“山洞”大门。
门刚开一条缝。
一股爆炸性的、复合到极致、极具冲击力的霸道浓香，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猛兽，瞬间冲垮了门口的高级空气过滤系统，劈头盖脸地糊了柳清妍一脸！
香！辣！麻！鲜！还有……孜然？！
那浓郁强烈的复合气息瞬间激活了柳清妍的全部嗅觉神经！霸道、直接、毫不讲理！她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喉咙里泛起一股火烧火燎又让人欲罢不能的奇异冲动！这不是灵气，更不是灵植灵果的天然馨香，这是……纯粹属于凡俗……却又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生命律动感？！
门彻底滑开。
里面的景象，让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柳清妍，瞳孔瞬间放大、凝固！
预想中静修寒玉榻、玉液琉璃盏的场景？
没有。
入目一片……烟火缭绕的人间凡尘景象！
房间中央，一张显然是紧急定制运输过来的巨大实木圆桌。桌上没有丹药玉瓶，也没有清修蒲团！
而是——
一个口径几乎有小型澡盆那么大、正咕嘟咕嘟翻腾着浓烈红油、布满辣椒花椒八角香叶的巨型不锈钢鸳鸯火锅！牛油红汤与番茄清汤（？）泾渭分明，红汤如同滚沸的熔岩地狱，清汤则飘着枸杞和红枣！
火锅周围，小山一样堆积着各种食材：
切成薄如蝉翼的雪花牛肉卷、铺满冰晶的极品毛肚、堆成“水晶塔”的冰鲜鸭肠、肥美鲜嫩的手打虾滑、翠绿欲滴的豌豆苗、金针菇、冻豆腐……林林总总，五彩斑斓，极具视觉冲击力！其中几盘摆盘尤为精美，还点缀了萝卜雕花，一看就是紧急从C市顶级食府“请”来的主厨手艺！
桌子另一端，几大盘喷香四溢、色泽金红诱人的炭烤生蚝、蒜蓉烤扇贝！烤炉还放在一边保温！
还有！几个巨大水晶碗里堆满了……堆尖的、裹着金黄蒜蓉的十三香小龙虾？！（柳清妍：？？？）
更夸张的是，还有两架小推车！一架堆满了各种鲜切水果：芒果、西瓜、蓝莓；另一架码放着十几种进口冰淇淋！哈根达斯、歌帝梵……
整个房间弥漫着水煮鱼的鲜辣、火锅的热烈、烧烤的焦香、蒜蓉的浓烈、以及水果冰淇淋的清甜冰爽……霸道浓烈的混合气息简直是嗅觉的核弹！几台顶级空气净化器如同濒死的风箱在角落里疯狂运转，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
而房间的核心人物——
陆昭明！
他大爷般歪在一张符合人体工学、还垫了定制软垫的太师椅里——显然柳家下属很懂什么叫“舒适”。身上是一套……质地精良、款式非常休闲时尚的……藏青色丝绒家居服（不知何时购置换上）？手里没拿拂尘，也没掐法诀。
左手用一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加长不锈钢火锅筷，快如闪电地在大翻滚的红油锅里夹起一片刚刚变色、还颤巍巍挂着红亮汤汁的极品雪花牛肉片！手法精准，绝对没有被辣椒烫到的困扰（魔纹似乎有自动隔热功能？）。
右手，则捏着一把……柳清妍眼熟的、从顶级夜宵摊搞来的、一次性塑料剥虾手套？油光锃亮地捏着一只剥得极其利落完美的十三香小龙虾虾尾肉，正往嘴里送！
而他脸上……表情？！
哪里还有半分撕裂空间时的毁灭漠然？更别提什么高高在上仙尊姿态！
那双深渊般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像点了两簇火！不是战斗的火焰，是那种纯粹被眼前美食点燃的、带着极致惊叹和满足的……馋光？！对着刚刚入口的麻辣鲜香小龙虾，他甚至极其人性化地眯起了眼睛，脸颊因为辛辣刺激和极致满足感而微微鼓起（腮帮子运动异常灵活），喉结清晰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叹：
“唔……香辣劲道……鲜嫩紧实……”品评精准，如同在鉴赏绝世功法。
随即，另一口火锅里烫得恰到好处、裹满香油蒜泥的雪花牛肉紧跟着塞入口中！“嘶——”他似乎被烫了一下，但那满足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更加愉悦！浓郁的牛油香辣、花椒的酥麻、蒜泥的辛香在舌尖爆炸的感觉让他眼中的“馋光”如同探照灯般再次暴涨！他甚至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角沾上的一点点红油！动作自然流畅，不带半分仙气，只有老饕满足后的本能！
而苏映雪……
她盘膝坐在房间靠里的一块巨大的万年寒玉髓上（唯一符合她身份的物件）。玉髓散发着柔和的冰蓝光晕，周围空气中仿佛都凝结着一层薄薄的、与世隔绝的冰霜结界。她面前漂浮着一个由纯净冰魄凝结而成的小几，几上也是一盏小小的冰魄玉杯。
杯子里没有仙酿琼浆。
赫然是大半杯……香草冰淇淋？！上面还插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银色冰淇淋勺！
她正用那纤尘不染、仿佛天生就该抚琴弄月或是冻结世界的玉指，极其平静而优雅地用那把小银勺挖了一小块冰淇淋送入口中。动作依旧如艺术般完美，神情也依旧是那亘古不变的冰封漠然，仿佛外界汹涌着麻辣鲜香与她毫无关系。
但柳清妍敏锐地捕捉到：
那把小银勺再次伸出时，精准地只挖取了表层刚刚因室温（虽然有冰魄结界，但陆昭明那边火气太旺）而融化成最完美奶昔状态的冰淇淋边缘！
而当那一小勺冰淇淋入口时，苏映雪那长长的、如同冰晶帘幕般的睫毛，极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下？像是冰原上最细微的霜花在晨曦中不易察觉地闪烁？随即，她眼帘似乎也比之前微微低垂了一丝丝弧度？仿佛专注在舌尖那一点微妙变化的、冰凉清甜的……奶香与香草气息上？
她的小几旁边，居然还放着一个精致的小冰碟！冰碟里盛放着几颗……剥好的山竹果肉？！晶莹剔透的果肉在冰碟上像是冻结的艺术品。苏映雪偶尔会用那冰玉般的手指拈起一颗，轻轻放入口中，动作依旧优雅如寒玉雕琢，却又和那边狼吞虎咽的陆昭明形成诡异而和谐的共生画面。
柳清妍站在门口，被这混合着呛人麻辣、冰寒结界、和浓郁人间烟火味的诡异场景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撕裂空间如同儿戏的深渊存在？
那个抹杀老祖如同拂尘的冰魄化身？
眼前这个坐在巨大火锅和龙虾壳后面、吃得双眼放光、像个对美食毫无抵抗力的超大龄问题少年（如果忽略其恐怖本质）的男人？
还有那个在冰魄结界中安静优雅、面无表情却似乎在专心品味冰淇淋微妙变化的女神？
这巨大的反差萌让她精心构建了一整天、冷硬威严的家主表情管理……瞬间崩塌！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狠狠抽动了几下！
她感觉自己的三观……如同那锅沸腾的红油……正在疯狂地翻滚冒泡！这地球凡尘的吃食……竟有如此……如此……毁天灭地的魔性威力？！连师尊都似乎……未能完全免俗？！（注意到那冰淇淋时细微的变化）
“……师尊……前辈……”柳清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强行将那巨大的荒谬感压下，努力让表情恢复之前的凝重汇报状态，忽略了空气中那浓郁的、让她唾液腺也忍不住加速分泌的香辣气息，“那个……空间屏障的自我修复监测显示，外界环境灵力扰动值已从昨晚峰值下降了12.7%，预计核心压力场会在三天后趋于缓和……呃……”
她的话没说完。
因为陆昭明的深渊之眸正扫荡着盘中最后几只虾尾。
而苏映雪，刚刚极其优雅地将山竹果核（凭空冻成冰渣消失）放下，抬起冰魄般的眼眸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如同看着空气里一颗无关紧要的尘埃。
柳清妍瞬间读懂了那眼神深处的意思：空间报告？哦。知道了。然后呢？
还有……别耽误我吃东西/品味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