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寺初逢
雪寺初逢 (第1/2页)慈恩寺的晨钟悠悠地在雪雾中回荡,那钟声仿佛穿透了层层寒意,带着一种静谧而庄严的力量。许温瑜坐在暖轿中,隔着薄纱,目光静静地落在山门前停着的那辆青漆马车上。车辕上精致的五爪银龙纹,在白雪的映衬下,散发着冷峻而高贵的气息,那是摄政王玄北澈的仪仗,彰显着独一无二的身份与威严。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袖中准备好的帕子,帕角绣着半枝并蒂莲,针脚细密,花朵栩栩如生。这帕子是她及笄礼时亲手绣的,当时的她,心中怀着少女的憧憬与羞涩。却不知早在五年前,就被玄北澈的暗卫记入手札:“温瑜及笄,着月白衣,绣并蒂莲帕,眼尾微红如泣露。”那时的她,对于玄北澈的关注浑然不觉,而如今想来,心中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小姐,到观音殿了。”翠桃轻柔的声音响起,随后掀开了轿帘。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翠桃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凝成霜。许温瑜裹紧身上的狐裘,那柔软的皮毛带来一丝温暖,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她故意咳得肩膀发颤,目光却敏锐地扫过殿角阴影里的黑衣暗卫——是青羽卫,自她十五岁替弟弟受罚跪祠堂起,这些如影随形的影子便从未离开过,如同忠诚的守护者,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殿内,檀香缭绕,烟雾袅袅升腾,弥漫着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许温瑜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她的指尖抚过冰凉的青砖,那触感仿佛能传递出岁月的痕迹。她知道,右侧偏殿的香案下,藏着玄北澈每年为她抄录的《药师经》,那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是他无声的关怀与祝福。却从未想过,那个传闻中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摄政王,会在佛经末尾写下:“愿温瑜平安,岁岁如今。”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她冰冷的内心。
“定国公府的姑娘,竟独自来祈福?”玄北澈的声音冷得像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与好奇。许温瑜抬起头,目光与他交汇的瞬间,心中竟微微一颤。他就站在那里,一袭黑衣,身姿挺拔,如同苍松般屹立。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却在看见她腕间翡翠镯时,喉结轻轻滚动,那一瞬间的细微变化,没有逃过许温瑜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与她近距离交谈,暗卫手札里的“温瑜”终于有了呼吸的温度,比他想象中还要清瘦三分,那柔弱的模样,竟让他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怜惜。
“摄政王说笑了。”她故意示弱地扶住香案,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不过是替父亲求仕途顺遂……”话未说完,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原来是一位上香的夫人不慎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手中燃着的香猛地朝着许温瑜的方向戳来。
许温瑜此刻身体本就虚弱,反应不及,眼看着那燃着的香头就要刺到她的脸上。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如疾风般闪过,稳稳地挡在了她的身前。许温瑜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玄北澈面色冷峻,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那夫人的手腕,那燃着的香头停在离他的手臂不过几寸的地方。他的手坚实有力,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啊……”那夫人吓得脸色苍白,手中的香也掉落在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惊恐地喊道,“王爷恕罪,民妇不是故意的……”
玄北澈冷冷地瞥了那夫人一眼,松开了她的手腕,转头看向许温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可受伤了?”
许温瑜微微摇头,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竟是玄北澈出手救了她。她抬起头,对上玄北澈的目光,轻声说道:“多谢摄政王救命之恩,温瑜无大碍。”她的声音轻柔而感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纷纷围拢过来,对着玄北澈和许温瑜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时,寺庙的主持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连忙说道:“王爷受惊了,都是老衲管教不严,还望王爷恕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玄北澈微微皱眉,摆了摆手:“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让香客们注意些便是。”他的声音平静而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主持连忙称是,又对着许温瑜说道:“许小姐,您也受惊了,若有不适,可到禅房休息片刻。”
许温瑜福了福身:“多谢主持关心,温瑜无碍。”
待众人渐渐散去,许温瑜再次看向玄北澈,眼中多了几分感激:“今日若不是摄政王,温瑜恐怕就要破相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温瑜定当全力以赴。”
玄北澈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你既为许家嫡女,还是小心些为好。”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冷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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