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雨过天晴,撸起袖子放心大胆的干(求全订
427 雨过天晴,撸起袖子放心大胆的干(求全订 (第2/2页)程学民站起身,没有看稿子,声音平静却有力:
“各位领导,各位前辈,各位同行,你们好!”
顿了顿,程学民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从前排的文坛泰斗到后排的青年作家,最后落在那些眼神复杂的地方代表脸上。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话筒传遍整个礼堂,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沉稳:
“我是程学民,目前在燕影厂学习实践,同时也是燕京大学的一名学生。”他先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刻意淡化了“改开先锋”的头衔。
继续说道:
“刚才听了各位领导的发言,很受启发,我想谈谈自己对文学的一点理解……”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咳嗽声都停了。
李默安皱起眉头,摸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哗众取宠”四个字,安绍康则攥紧了口袋里的发言稿,指节泛白。
程学民开篇先说了一些很‘雅’的东西,都让大家全都以为,他这是要息事宁人的时候。
却是又见其话锋一转,说完‘雅’之后,就又开始说‘俗’啦!
话锋借着老领导刚才提到的中心思想,接着说道:“刚才老领导说‘艺术更需要人民’,这句话让我想起在陈家沟拍电影时的一件事。”
“陈家沟有位王老汉,七十多岁了,不认字,却能把《三国》里的故事讲得活灵活现。”
程学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位蹲在门槛上抽烟的老人:
“他告诉我,年轻时听书先生讲‘关羽温酒斩华雄’,能让全村人忘了下地。我问他为啥喜欢这些故事,他说‘听着解气,像咱庄稼人自己的仗。”
“这让我想到,我们总说文学要‘高于生活’,可如果离生活太远,老百姓听不懂、不爱看,再‘高’又有什么意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默安的方向,却没点名,“有人说我写《木棉袈裟》是‘堕落’,说通俗是‘糟粕’。
可我前段时间回老家,见过老乡把撕下来的报纸连载贴在炕头上,夜里就着煤油灯看;
在陈家沟,剧组的《故事会》被翻得卷了边,连放牛的孩子都能背出两段。”
台下开始有细碎的掌声,来自那些常年深入基层的文艺工作者。
黄健中激动地直拍大腿,差点把手里的胶片盒碰掉。
他想起在陈家沟拍《太极》,程学民坚持要加一段老农打太极的戏,说“这才是真正的太极,在田埂上,在晒谷场,不在书本里”。
“我不否认严肃文学的价值,”程学民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就像没人会否认牡丹的雍容。
但如果园子里只有牡丹,是不是太单调了?
老百姓需要《红楼梦》,也需要《说岳全传》;需要贝多芬,也需要《走西口》。这不是高低之分,是各有各的土壤,各有各的阳光。”
茅老在主席台上微微点头,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巴老侧过头,对身边的丁泠说:“这孩子懂行,文学不是象牙塔里的摆设,是要走进千家万户的。”
程学民的目光回到话筒上,语气里多了几分年轻人的锐气:
“老领导说‘不要横加干涉’,我想,这不仅是对管理者说的,也是对我们文艺工作者说的。
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丈量别人的创作,不要用‘高雅’的帽子去否定老百姓的喜好。”
程学民举起手里的《文艺报》,正是刊登着批判文章的那版,“比如这些批评我的文章,我尊重作者发言的权利,但也想请他们问问田间地头的老百姓,他们爱看的,是不是就真的‘低俗’?”
这句话像块石头投进水里,激起满场的议论。支持的人连连点头,反对的人脸色铁青。
主席台上,廖老跟老领导都点点头,都正饶有兴致地侧脸看向程学民,眼神里带着赞许。
“最后!”程学民合上报纸,声音清亮,“我想引用老领导的话作结:人民需要艺术,艺术更需要人民。不管是写还是拍电影,只要心里装着人民,笔尖就不会偏离方向。
我相信,只要我们给文学多一点包容,给创作者多一点空间,我们的文学一定会迎来真正的春天——一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春天。”
话音刚落,主席台上的几位老领导率先鼓起掌来。
矛老的拐杖在地上轻轻点了点,笑着说:“说得好!百花齐放,才是春天的样子嘛!”
巴老也点头称赞:“年轻人有这样的胸襟,难得,难得。”
台下李默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整个身子更是颓废的倒在椅子上。
程学民根本没按常理出牌,他没辩解,没反击,只是用一个个老百姓的故事,把“低俗”的帽子轻轻摘了下来。
好吧!
其实他们谋划的倒程计划,早在会议开幕前那一刻,廖公都为其站台,老领导都强调不得横加干涉时,已经算是胎死腹中,彻底失败了。
他们有想过他们会失败,但是没想到连根本没有开始,就已经算是彻底的失败了。
只能说,上面对那个程学民的力挺力度,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现在看来,前段时间人家一直不回应反击,是把他们当跳梁小丑看了。
果然,他们就是可悲的跳梁小丑。
程学民鞠躬致谢时,看着台下激烈的掌声,想起临出发前,自家媳妇儿宽慰自己的话:“别担心,你的文章能让老百姓喜欢,就比什么都强。”
现在看来,媳妇儿说的话,果然是对的。
此时,阳光透过礼堂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程学民年轻的脸上,也落在那些热烈鼓掌的手上。
一场没有硝烟的论道,就这样被几句平实的话化解。
程学民知道,这不是结束,但至少,他让更多人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一种来自田间地头、带着泥土气息的声音,一种属于人民的声音。
上午的会议暂时告一段落。
散场时,程学民陪着几位老领导走出大会堂,矛老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小程啊,别被那些杂音干扰。好好写,写出更多老百姓爱看的故事。”
是啊!”巴老接过话头,点头说道,“当年我们办《收获》,就是想给年轻人一个说话的地方。现在,这个接力棒该传给你们了。”
程学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谢谢前辈们的教诲,我一定记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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