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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替罪羊?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替罪羊? (第2/2页)

苏凌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直视丁士桢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地总结道:“如此一份名单,看似热闹,实则......纯属隔靴搔痒,虚应故事!查来查去,不过是浪费工夫,最后抓几只无关大局的替罪羊、小虾米,应付了事罢了。”
  
  他轻轻嗤笑一声,最后那句话更是毫不客气,直接点破了对方的意图。
  
  “看来......孔鹤臣孔大人,和丁尚书您......果然是深谙官场三昧,精通‘走过场’之精髓啊!早早便为苏某想好了‘交代’之法,真是......用心良苦了!”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直白,甚至可以说是刻薄,完全没有给丁士桢留丝毫情面。他倒要看看,对方被如此撕破脸皮后,又将如何接招。那所谓的“祸事”和“救命”,是否还能自圆其说。
  
  面对苏凌毫不留情的讽刺,丁士桢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苦涩和无奈的笑容。他长长叹了口气,看向苏凌的目光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由衷的“敬佩”。
  
  “苏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心思缜密!仅仅看了片刻,便能一针见血,道破这份名单最大的虚妄之处!佩服......丁某实在是佩服!”
  
  夸赞过后,他的表情迅速被巨大的无奈和恐惧所取代,声音也变得低沉而绝望。
  
  “可是......苏大人您可知?偏偏就是这份在您看来无关大局、纯属走过场的名单......对于丁某而言,却无异于是一把已经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斩落的利剑啊!”
  
  丁士桢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的脖颈,眼中满是惊惧。
  
  “若此剑落下......丁某丢官罢职、锒铛入狱,都已是侥天之幸!弄不好......弄不好连丁某这项上人头,连同这条苟延残喘的老命......都得一并搭进去!这......这便是丁某方才失态,恳求大人相救的缘由啊!”
  
  苏凌闻言,眉头紧紧锁起,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点。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份明显是应付差事、撇清关系的“替罪羊名单”,如何能反过来威胁到拟定名单的户部尚书本人?
  
  “丁尚书此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苏凌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信。
  
  “这份名单上尽是小鱼小虾,即便查实了某些问题,最多也就是责罚几个无关紧要的官吏,如何能牵连到您这位户部天官?甚至......危及性命?晚辈愚钝,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丁士桢见苏凌不信,脸上的苦涩更浓,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苏大人您......您只是看出了这名单第一层的玄妙,看出了它‘无关大局’......但您却未曾注意到,这名单之中,最致命、最要紧的那一点啊!”
  
  “哦?”
  
  苏凌目光一凝,再次将视线投向桌上那份名单,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又审视了数遍。
  
  名单上的名字依旧陌生,官职依旧低微,他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更深的“致命”之处。
  
  “还请丁尚书明示,晚辈眼拙,确实未能看出。”
  
  丁士桢见状,知道若不点破,苏凌绝不会相信。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名单上的一个名字。
  
  “苏大人请看此人——户部,度支司,主事,刘文舟。”
  
  丁士桢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平静,“此人掌管度支司部分账目核对,官职虽只是从六品,但经手账目却颇为繁杂。”
  
  接着,他的手指移向另一个名字。
  
  “还有这个——户部,仓部司,员外郎,赵德明。正六品,负责部分粮仓出入记录核查。”
  
  “再看这个——户部,金部司,主事,孙立。从六品,协助管理库银流转账册。”
  
  “还有他——户部,民部司,令史,周安。未入流小吏,负责誊抄、整理部分地方户籍田亩变更文书。”
  
  丁士桢的手指快速地在名单上点过,每点出一个名字,便简要说明其所在的户部具体司衙和负责的大致事务。
  
  苏凌凝神细听,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丁士桢所指出的这几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户部的官员!而且其所负责的事务,虽然职位不高,却或多或少都能接触到户部核心的钱粮、账目、户籍等基础信息和凭证!
  
  丁士桢的手没有停下,他的手指最终在整份名单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圈,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凄然苦笑,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苏大人......现在......您可看明白了?这份总共二十四个人的名单里......仅仅是我户部的官员,就占了整整一十九人!这个数目......这个比例......是不是您万万没有想到的?!”
  
  “什么?!十九人?!”
  
  苏凌闻言,顿时愕然失色!他猛地再次低头,目光如电般急速扫过整份名单,心中默数。
  
  ——果然!那些陌生的名字旁边标注的衙门,十之七八,赫然都是“户部”二字!
  
  刚才他的注意力被名单上官员的低微职位所吸引,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孔鹤臣和丁士桢在丢卒保帅,却忽略了这份名单另一个更惊人的特征。
  
  ——几乎所有的“卒”,都来自同一个“帅”的麾下!
  
  这简直匪夷所思!
  
  苏凌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疑惑,失声问道:“这......这份名单是丁尚书您亲自拟写的?!您既是拟定之人,写谁不写谁,自然由您当家做主!您还是户部的堂官,是他们的座师上官!为何......为何您不多写一些其他五部的官员,平衡一下?反而将足足十九个名额,全都安在了您自己的户部属官头上?!这......这简直是......自断臂膀!丁尚书,您这可真是......‘大公无私’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啊!”
  
  苏凌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和不解。
  
  他完全无法理解丁士桢这种行为逻辑,这已经不是丢卒保帅了,这简直是在把自己的帅旗主动送到敌人刀下!
  
  丁士桢听了苏凌的话,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又最可悲的事情。
  
  他仰起头,望着厅堂顶部那被烟熏得有些发黑的房梁,发出了一阵凄然的长叹,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无奈。
  
  “呵呵......哈哈哈......由我当家?由我做主?苏大人啊苏大人!您太高看我丁士桢了!也太小瞧某些人的手段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猛地低下头,双眼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苏凌,声音颤抖却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不错!这上面的名字,确实是我丁士桢一笔一画,亲手写上去的!一个字都不错!但是!该写谁,不该写谁......哪一个名字能写,哪一个名字不能写......甚至哪个名字必须写上去......这些事情,可由不得我丁士桢做主!我也根本......做不了这个主啊!”
  
  “我只是一个......一个提线的木偶!一个被迫执笔的傀儡罢了!他们让我写谁,我就得写谁!他们让我把污水引向哪里,我就得引向哪里!就算我心有不甘,就算我知道写下这些名字意味着什么......我也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自己的门生故旧,把自己的部下属官,甚至......把自己的退路和生机,一个个的......亲手写在这张催命符上!”
  
  丁士桢看着苏凌,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而无奈道:“您明白这种滋味吗?!啊?!”
  
  丁士桢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声音哽咽,几乎是在咆哮,却又强行压抑着,显得异常痛苦。
  
  苏凌被他这番话彻底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位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情绪失控的户部尚书,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做不了主?被迫写下这些名字?!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户部尚书!
  
  “丁尚书......您......您此话何意?!”苏凌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感到自己似乎正在触及一个可怕的真相。
  
  “您堂堂户部天官,正二品大员,执掌天下钱粮!在这京都之地,除了陛下和丞相......还有谁能逼迫您做您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有谁......能替您决定这份名单上该写谁的名字?!”
  
  丁士桢听到苏凌的问话,猛地停止了激动的喘息。他缓缓地、缓缓地再次抬起头,脸上所有的痛苦、无奈、恐惧,最终都化为了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和一种刻骨的怨毒。
  
  他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又充满了嘲讽意味的大笑,笑声在空旷潮湿的厅堂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笑了几声,他猛地收住笑声,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看向聚贤楼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令他恐惧又憎恨的身影。
  
  然后,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恨意:“能做这个主?能胁迫我丁士桢,像个傀儡一样写下这些名字?能逼着我将所有的污名,所有的罪责,所有的刀剑,都引向我户部,让我和整个户部来承担这滔天罪责的人......”
  
  “除了那位道貌岸然、被天下清流奉为圭臬、官居大鸿胪的——孔鹤臣!”
  
  “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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