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鉴镜窥秘
第二百八十一章 鉴镜窥秘 (第2/2页)两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再回头看向那幅《归灵行轿图》,画中的景象仿佛活了过来。
巍峨的归灵山在暮色中连绵起伏,一顶轿子在山道上快速前行。
轿中人强忍着痛苦,与山中隐士艰难问药,随行的衙役神色肃穆,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一幅充满了紧张与隐秘的画面,在他们的脑海中缓缓成形,愈发清晰。
原来,这幅看似寻常的旧画,竟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福生额角青筋微微跳动,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一双眼睛死死钉在桌案上摊开的那卷古画,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忐忑,“难道...难道孝康皇帝当时就已经身染重疾了?!”
“不一定是病。”云舒月秀眉紧蹙,一张素净的脸庞沉得像淬了冰。
她抬眼看向立在窗前的李景隆,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石破天惊的分量,“也有可能,是中毒!”
“不管是病是毒,他当时定然正被剧痛缠身,苦楚难当!”福生猛地捶了下桌沿,瓷杯轻轻一颤,溅出几滴冷茶。
“中毒”二字,像两颗淬了寒的石子,狠狠砸进李景隆的耳中。
他周身的气息陡然一沉,原本还算平和的面色霎时间阴云密布。
骨节分明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出青白。
眉宇间翻涌着化不开的凝重,连眼底都漫上了一层冰寒的戾气。
他早就听闻过孝康皇帝的仁厚之名,算是大明历史中他最敬重的一个人。
那位温文尔雅、心怀苍生的储君,是无数人心中安定天下的指望。
可若真如云舒月所言...
李景隆不敢再往下想,胸腔里像是堵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闷又痛。
“少主,”福生看着李景隆这般模样,心头一紧,连忙出声劝慰,“这些终究只是我们的推测,做不得准的。”
“您看,画中轿子里的人虽然身着蟒袍玉带,可隔着轿帘,谁也看不清真容。”
“恐怕未必...未必就是孝康皇帝啊。”
李景隆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画卷上那顶八抬大轿上。
沉默片刻,方才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再仔细瞧瞧,他身边那些随从的服饰。”
福生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连忙再次拿起了鉴镜,俯身凑近画卷,一寸一寸地仔细端详。
起初,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侥幸。
可越看,脸色越是苍白。
到最后,握着鉴镜的手指都开始微微发抖,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舒月见状,心中已是隐隐有了答案。
她接过福生手中的鉴镜,垂眸细看。
透过鉴镜的放大之能,画卷上的细节纤毫毕现。
那顶轿子四周,簇拥着数十名随从。
他们有的腰悬长刀,身披玄色菱纹甲胄,甲胄上还铸着“大内侍卫亲军”的暗纹!
有的身着绯色官袍,腰束玉带,胸前补子上绣着东宫属官的标识!
大内侍卫,东宫属官...
这两样身份叠加在一起,坐在轿子中的人,除了孝康皇帝朱标,还能有谁?!
云舒月的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握着鉴镜的手猛地收紧,心头巨震。
如果说之前的种种还只是捕风捉影的推测,那么此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画中轿内之人,绝对是当年奉旨巡视陕西的孝康皇帝朱标!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节节攀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景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沉声道:“备马!立刻随我出城,连夜去寻那个名叫卫星河的画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福生和云舒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二人不敢耽搁,齐声应道:“是!”
话音未落,两人已是转身快步退出了阁楼,只留下李景隆一人立在原地。
阁楼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声。
呜呜咽咽,像是谁在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