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地下入口
第85章 地下入口 (第2/2页)“没事。”她低声说，“继续。”
一点三十四分，他们到达了7号节点——一个稍微宽敞的检修室，约四平米，有陈旧的控制面板和一把锈蚀的椅子。秦云帮沈雨处理伤口，用最后的消毒巾和绷带。
“密钥效果还有一分钟。”沈雨看着棱镜碎片，光芒正在减弱，“接下来二十小时，我们不能发出任何强神经信号。初光会帮我们屏蔽基础生命体征，但如果主动思考太强烈，还是可能被探测到。”
“怎么做到不强烈思考？”秦云苦笑。
“冥想。或者睡觉。”沈雨靠着管壁坐下，“妈妈教过我一种深度放松法，能让大脑活动降到最低。”
她开始指导秦云呼吸节奏，引导意识聚焦于身体感知而非思维。方法很有效，秦云感到紧张的情绪逐渐平复。但就在他快要进入状态时，管道深处传来震动。
不是脚步声，是某种机械运转的低频振动，通过金属管壁传导过来，越来越强。
“是什么？”秦云低声问。
沈雨将耳朵贴在管壁上，脸色骤变：“是大型神经共鸣器...陈婷在调试主网络。这种强度...她可能在尝试区域性意识同步。”
震动持续了约十分钟，然后突然停止。紧接着，管道外传来凄厉的尖叫——不是一个人，是许多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充满痛苦和恐惧。
尖叫也只持续了半分钟，就戛然而止。
死寂。
沈雨的手在发抖。秦云握住她的手，发现冰凉。
“那是...”她说不下去。
“熔断。”秦云替她说出那个词。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在黑暗和寂静中度过。没有食物，只有半瓶水两人分着喝。秦云让沈雨枕在自己腿上休息，自己保持警戒。
沈雨睡得不踏实，梦里呢喃着“妈妈”。初光在她怀中发出柔和的微光，像在安抚。
凌晨四点左右，管道里传来新的声音：液体流动的汩汩声，从深处传来，越来越近。
秦云立刻摇醒沈雨，两人警惕地盯着管道来路。手电光照过去——不是水，是某种粘稠的、泛着微光的液体，正缓慢地顺着管道底部流过来。
“神经传导液。”沈雨认出来，“用于维持休眠体的...怎么会流到管道里？”
液体流到他们脚边时，初光突然剧烈反应，所有叶片竖起，指向液体流来的方向。沈雨闭目感应，几秒后睁眼，眼中满是震惊：
“液体里...有意识碎片。是那些被‘熔断’的人的...残留。”
秦云看着那些发光粘液从脚边流过，感到一阵恶心。但沈雨却蹲下，用手指轻触液体表面。初光的一缕细藤探入液体中，叶片的光芒忽然变得悲伤——一种情绪化的光芒变化。
“它们在痛苦。”沈雨轻声说，“但还有一点点自我意识残留...初光在和它们交流。”
“交流什么？”
“一个名字。”沈雨抬起头，“所有碎片都在重复一个名字...‘林川’。”
秦云愣住了。林川——沈雨的父亲，沈清秋的丈夫，七年前失踪的神经科学家。
“他不是在事故中死了吗？”秦云记得沈雨提过。
“官方说法是实验室事故。”沈雨的手指还在液体中，“但妈妈从未相信。她说爸爸是发现了陈婷的某个秘密，然后...”她停住，因为初光突然传来强烈的情绪波动——愤怒，还有深切的悲伤。
粘液继续流淌，但在流过他们身边时，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图案：三个螺旋，但其中一个螺旋被打了个叉。
和砖窑地下室里那个血图案一样。
“爸爸留下的标记...”沈雨喃喃道，“他当年可能也走过这条管道...也到过那个地下设施...”
液体流过去了，微光逐渐消失在管道深处的黑暗里。但信息已经留下：林川还活着，或者至少，他的意识以某种形式存在于陈婷的设施里。
天快亮时，管道外传来晨间广播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透进来：
“...昨夜我市发生多起因神经接口引发的突发健康事件，市政厅提醒市民，如感觉头晕、幻觉或肢体失控，请立即前往市立医院新院区接受免费检查...”
秦云冷笑：“免费检查，然后有去无回。”
沈雨没说话，她一直在看怀表。表针缓慢移动，距离下一次密钥激活还有十四个小时。
漫长的一天开始了。
上午八点左右，管道里传来清晰的对话声——有人就在检修室外面的走廊里。
“深层设施的‘那个东西’，昨晚又有反应了。”一个男声说。
“博士不是说已经稳定了吗？”另一个女声。
“稳定是稳定了，但共鸣强度在增加。监测组担心它会突破约束场。”
“突破又怎样？反正也跑不掉。博士说了，那是完美的‘意识模板’，等主网络上线，就把它复制到所有锚点里...”
声音渐远。
沈雨和秦云对视。深层设施的“那个东西”——会不会就是沈清秋的备份？
初光在沈雨怀中微微颤动，叶尖指向下方，指向-217米的深处。
那里，有什么在等待。
有什么在呼唤。
怀表在沈雨口袋里滴答作响，像心跳，也像倒计时。
还有十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