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阳邓士载
第四章 南阳邓士载 (第1/2页)从箭囊摸出箭矢,刘煦目光如炬,数次瞄准贼人,几十余步,完全在强弓的射程内。
或许是在许都时隐藏得太好,刘煦给人的印象一直是白面儒生,该当不擅长射术才对,怎会武艺出众!
其实这就是扶必自我认知误区了,拥有强大武力,且证明过自己的桀骜顽固者,更容易陷入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的陷阱中去。
松懈下便可能满盘皆输。
单论君子六艺,在许都的“刘煦”也是有练习的,即使好似并不出众。
站定,拈矢,上弦,搭箭,屈展动作,瞄准,发力,劲射,一套动作宛若行云流水。
射透其额头,镶嵌入骨髓,崩裂的破风声带着殷红黏稠被风顺得老远。
“主君,神射呀!”伏山被这出神入化的一击毙命折服,由衷赞叹道。
尤其是刘煦拔出身上所中的箭矢后神色如常。
尽管幸好没有渗透骨髓,却也钻入皮肉,止完血的拉弓动作牵扯伤口,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主君仅抽动嘴角,而精准发射,如此韧劲令人动容。
“彩!”
孙狼等渠帅也跌跌撞撞得跑了过来,附和地笑着。
未曾想到这被俘质子竟有如此精湛的射术,看这动静,怕是能挽强弓,甚至披甲步射都不成问题。
他遂即收起了轻视之心,想起他拉拢来的这些官军,更觉刘煦出手鬼斧神工,有化腐朽为传奇的能量,神情难得有了变化,抛去随意和蔑视,肃然起敬。
刘煦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民人头领的细微改变,有些欣慰。
但旋即意识到棘手所在,心内一沉。
紧接着,刘煦又表演了速射箭,姿势不变,接力射出两支,乃至三支的锋利箭矢,且没有虚发,连珠戏贼,次次射中目标。
伏山双目异彩涟涟,有些惊诧,跟着主人也有几年了吧!
愣是没发现他武德充沛到这等境地。
本以为他只是心思深沉,善于谋划。
思绪拉回到三年多前,那时他还是伏家养的死士,家主伏完临死前,派人传讯息叮嘱他们这些官府校事追捕下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叙述刘煦设策救下伏氏性命的始末,让他们替伏家报恩,认这刘玄德之子为主。
汉代崇尚侠义,主家受了恩德,于情于理,作为附庸的门客、僮仆便也有报恩的责任。
更何况作为死士,他们早是以气相投,心智坚定、重视道义之人,怎能不感念刘煦危难之中对伏后的施恩,甘愿效命。
说起这个,他便觉得神奇,那些侦察和反侦察的手段简直巧夺天工,比如什么书页加密,酒肆交接,厨子信使,沟通里外而不被细作发现的手段和方式层出不穷,保密中没有纰漏,堪称登峰造极。
作为执行者,伏山与曹公麾下的校事间谍斗智斗勇,玩得不亦乐乎!
要知道,曹孟德父子在主君身边安插了多少奸细啊,他们能始终悄无声息的似影子一般存在,而又不被察觉,全靠刘煦高度防范的法子。
借此,他们按照主君的意思,联系到一些地方贼寇,如孙狼等不满时局,意图造反的民人渠帅,提前勾连,约定起事日期。
特别是此次在许都惹起滔天大祸的太医令吉本父子,他们按主君吩咐,与之暗中谋划交流甚久,潜藏得很好。
相比于前家主伏完父女的简单泄密,他们的整个计策可称为天衣无缝。
可惜施行过程中,仍功亏一篑,未能扭转乾坤,还险些让主君丧命……
“督将!”
与敌方的兴高采烈不同,严匡等人身形摇晃,忍着伤口的剧痛,大惊失色道。
众人亲眼目睹了帐下督扶必的死亡,后继的骑兵们和严匡部下的屯田兵此前仍旧受命艰难向前,这一刻还活着的无不肝胆俱裂,锐气尽丧。
而新加入战场的“叛军”,驾驭着上百匹战马甚嚣尘上,接续进入冲锋状态。
对于军心疲惫且萎靡的曹军来说,无外乎是毁灭性的打击,许多军士无精打采,虚于应对,全部都想着怎样脱离战场寻求保命。
漫山遍野的金鼓声响彻云霄,战马嘶鸣,衣着迥异的贼人与黑甲军服的官兵融为一体,共同配合的战斗冲杀,显得十分怪异。
严匡等人清晰察觉到,扶必中箭落马后,贼军气势陡然高涨。
于是,恐惧的气氛在曹军弥漫,抵抗的意志越来越薄弱,许多屯田兵干脆丢下武器,跪在路旁。
饱经战阵,经验丰富的精锐骑卒也觉回天无力,逐渐放弃了战斗,纷纷调转马头,渴求逃离,准备亡命远遁。
但峡谷幽径,闭塞狭窄,仓促间挤成一团,这时完全变成了贼人的活靶子,铺天盖地的箭矢又陆续袭来,所到之处嘶吼一片。
严匡知道绝望已经悄然来临,再不走真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他竭力勒转马头,放弃追逐的目标和战功,眼瞳处只有对活命的原始本能。
他敲出鞘内的环首刀,银辉倾洒,往拦路的自己人身上劈砍而去,一个长着胡渣、满面褶子的中年屯田兵再回首时,脑袋已经飞出老远。
军士们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们中郎将疯了!
“撤军!”
躲过几支流矢,控马避让,严匡挤出人潮后,撕破喉咙般地大喝道。
他这一出手,军士们受到的冲击更加直观,战力和斗志都到了临界点,难以再去支撑,俱作鸟兽散,拔腿就跑的曹军,此时已经没有了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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