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阻且长,亦要行之
第四章 道阻且长,亦要行之 (第2/2页)姜异立刻来了兴致,赶忙给贺老浑倒酒,想听些“干货”。
他自动忽略其间夹杂的不愤与不平,只挑拣有用的话。
没办法,身为凡役,自个儿所能接触到的信息委实太少。
“仙道与魔道的真正区别,其实就在于投胎分别。
你若生来没有仙道入门的父辈,或者高人一等的命数根骨,这辈子就没戏了。
魔道嘛,出身寒微也没关系,可以给你试一试、拼一把的‘机会’。”
贺老浑捏着条野兔肉,干嚼着:
“我也是听内门长老说,东胜洲的灵机充裕,却被上宗统摄收拢,设下九品道箓。
若无跟脚,极难拜入门墙,不受箓,就难修道,只能当不入谱牒的山泽野修。故而常有东胜洲的仙道修士,跑来咱们南瞻洲谋生路……”
姜异咀嚼着这番言论,大抵有了定论。
如果说魔道修行是长路漫漫无止尽的“打工牛马”,仙道听着就像“考公上岸”。
“我那十一次课里,受用的东西不多,如今转告给异哥儿你一句。”
大概是今日喝得畅快,贺老浑说话爽利,不像往常遮遮掩掩,藏着掖着。
“仙道一途,父辈是真人,才好筑基,祖上出过练气十二重,才好进门。
魔道这条路,则在一个‘争’字,不拼不抢,无钱无依,此生便翻身无望了。”
姜异细细琢磨,表示认可。
成道自古就艰难,当然是步步险阻。
他看向贺老浑,想来对方正是被内门长老这番话打击到了,自感前路晦暗,这才选择“躺平”。
“贺哥字字珠玑,使我受益匪浅!”
姜异举杯敬道,特意还把酒杯放低,给足尊重。
“异哥儿,我瞧着你就有个练气五重的样子!使劲干吧!”
姜异这般作态,让贺老浑很受用,大喇喇道:
“你还有啥想问的,哥哥我也算有几分见识……”
姜异并未往深打听,贺老浑肚里那点儿干货已被他掏得七七八八,只随口问了一嘴:
“咱们为啥会叫‘魔道’?魔字又不好听。”
贺老浑喷吐酒气,摇头晃脑,好似背书一板一眼道:
“魔道之‘魔’,其实有两重来由。
一是祖师爷的自号,定下的道统法脉之称,后面的徒子徒孙不好更改;
另一个嘛,这个‘魔’字非是行恶妄为,无法无天之意,而是不受戒律条框,罪业拘束,求个‘保全天性,不亏其身’罢了。”
姜异了然,深感这顿饭没白请,能恶补一番“基础常识”,好歹明白魔道是个怎么回事儿了。
两人喝酒吃肉,东拉西扯,直至亥时过半才消停。
姜异将账一结,足足花去四百符钱,腰包瞬间就瘪下去。
若无招新分润到的大笔进账,那真是心在滴血,肉疼得很。
姜异背着走路都踉跄的贺老浑,大半夜摸黑行在山道。
后者可能真是醉了,仍然碎碎念着:
“异哥儿,你还年轻,千万别像哥哥我一样,自以为是修道之才,花光辛苦赚来的符钱才晓得,修道是水中捞月……那条路太难太难……听哥哥劝,混个练气五重,攒点符钱,下山去耍……”
姜异回到大杂院,只把贺老浑囫囵着扔上床,没多照顾。
反正修为在身,不至于冻出病来。
而后他坐在院里,吹了阵风散去满身酒气,这才洗漱进屋。
“纵然道阻且长,也要往前行之。否则,岂不是白撞大运了!”
姜异依然背靠着粗糙土墙,眸中浮现那页金书,蝌蚪似的小字闪烁不定。
在他给出前置条件之后,所得机缘只有一例!
【所查之事:与自身契合之机缘】
【例一:两日后,子时三刻,赤焰峰以北,山阴落木处,月华聚敛,垂落流浆,可设法吞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