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凌仙尊孕事、错意离殇与孤影远
第二十二章 凌仙尊孕事、错意离殇与孤影远 (第2/2页)她开始默默筹备离去的事宜。先是以“闭关修炼”为由,减少与外界的接触,连长老会议都让青禾代为出席;再是将凌霄殿的事务一一交接给青禾,只留下一封写给掌门的信,说要去境外寻找突破修为的机缘,归期不定;最后,她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灵植种子、孕灵珠,还有那本《修士孕灵养护纪要》,连白玉簪都换成了普通的木簪——她要彻底放下凌仙尊的身份,做一个普通的母亲,在忘忧谷,安安静静地生下孩子。
青禾是唯一知道她孕事的人,也是唯一知道她要离去的人。临行前一夜,青禾帮她整理行囊,眼泪止不住地掉:“仙尊,您真的要走吗?就这么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放心吧,忘忧谷很安全。”凌仙尊拍了拍她的手,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等孩子出生,我会给你传讯的。凌霄殿就交给你了,别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去向,尤其是……陈凡。”提到陈凡的名字,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
青禾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这里面是弟子攒的灵晶和疗伤符,您带着路上用。还有这个,是晓棠姑娘前几日送来的芝麻饼,说让您尝尝,您也带上吧。”
凌仙尊接过布包,指尖触到温热的芝麻饼,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将布包放进行囊,最后看了一眼凌霄殿的灯火,看了一眼灵植阁的方向——那里依旧亮着灯,或许陈凡还在和水柔、苏晓棠讨论开春的计划,或许他们还在围着小火炉煮桂花酒,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带着他们的孩子,即将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走了。”凌仙尊最后叮嘱青禾,“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凌霄殿。”
青禾哭着点头,看着她推开殿门,走进漫天风雪中。风雪很快淹没了她的身影,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积雪覆盖,仿佛她从未在这里停留过,仿佛青云宗从未有过这样一位凌仙尊,仿佛那夜灵脉泉边的温存,只是一场被风雪吹散的梦。
次日清晨,雪停了。陈凡想起昨夜仙尊的异常,便提着刚整理好的灵脉养护方案,去凌霄殿找她。可走到殿门口,却发现殿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案上放着一封写给掌门的信。
“陈阁主?”青禾从殿内走出来,见他站在门口,便主动上前,将信递给他,“掌门让我把这封信给您看看,仙尊……走了。”
陈凡接过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吾去境外寻突破机缘,归期不定,凌霄殿事务交青禾打理,灵脉之事可问陈阁主。”字迹依旧是凌仙尊惯有的清冷,却透着几分仓促,像是写的时候心绪不宁。
“走了?”陈凡愣住了,手里的信纸几乎要掉在地上,“她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青禾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仙尊昨夜走的,只说去境外,没说具体地方。她说……不必惊动太多人,尤其是……灵植阁的人。”
“尤其是灵植阁的人?”陈凡皱紧眉头,心里满是疑惑,“为什么?她昨天找我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他想起昨夜仙尊问的那些奇怪的问题,想起她脸色发白的模样,想起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没察觉的时候,永远地失去了。
他拿着信,快步跑回灵植阁,水柔和苏晓棠正在庭院里整理灵植种子,见他神色慌张,便上前询问:“陈师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仙尊走了。”陈凡将信递给她们,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昨夜就走了,说去境外寻机缘,还说不必惊动灵植阁的人。你们说……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是不是我昨天哪里说错话了?”
水柔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眉头也皱了起来:“仙尊一向稳重,怎么会突然离开?还不跟任何人说具体去向?难道是……宗门出了什么事?”
苏晓棠也有些担心:“会不会是灵脉出了大问题?仙尊去境外找解决的办法了?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她?”
陈凡摇了摇头,心里的慌乱越来越重。他想起昨夜仙尊问的“孩子”,想起她指尖那若有若无的粉光,想起她避开他目光时的慌乱,突然有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难道仙尊……怀孕了?难道她昨天是在试探他?难道她离开,是因为他误会了她的意思?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陈凡猛地转身,朝着灵脉泉跑去,他要去看看昨夜仙尊站过的地方,要去看看那片淡淡的粉光,要去确认那个荒谬的猜测。
可灵脉泉边早已被积雪覆盖,哪里还有什么粉光?哪里还有什么痕迹?只有光秃秃的老槐树,只有结冰的泉面,只有他自己慌乱的影子,映在雪地上,显得格外孤单。
“仙尊……”陈凡蹲在雪地上,双手插进积雪里,冰冷的雪水顺着指缝流下,却浇不灭他心里的慌乱,“你到底去哪里了?你到底……有没有怀孕?”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他的脸上,像无声的嘲笑。他不知道,此刻的凌仙尊,已经走出了青云宗的边界,正朝着忘忧谷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她的行囊里装着他送的灵植种子,装着他无意间提起的点心;他不知道,她的小腹里,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更不知道,这场因误会而起的离别,会让他们在未来的岁月里,多走多少弯路,多承受多少思念。
而远在风雪尽头的凌仙尊,此刻正站在一座山巅,回头望着青云宗的方向。她的小腹还未显怀,却已经习惯性地护在身前。寒风卷着她的披风,像一只展开的翅膀,带着她朝着未知的未来飞去。
“陈凡,对不起。”她轻声呢喃,泪水再次滑落,却很快被寒风吹干,“等孩子出生,我会告诉他,他的爹爹是个很好的人,是个守护灵植的人,是个……我曾经爱过的人。”
说完,她转过身,不再回头,一步一步地走进茫茫风雪中,走向那座与世隔绝的忘忧谷,走向那段独自孕育生命的漫长岁月,走向那场因误会而起、却不知何时才能解开的离别。
青云宗的雪还在落,灵植阁的灯笼还在亮,可那个曾经站在凌霄殿高处、清冷如冰的凌仙尊,却像被风雪吹散的影子,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只留下一封简短的信,一个未解的谜团,和一颗藏在风雪尽头、正在悄然生长的生命,等待着未来某一天,与他的爹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