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旧友反目，袜上尘霜

第五十三章 旧友反目，袜上尘霜 (第2/2页)

“我固执？”凯思尔回头，眼睛红了，“当年腐骨森林，是谁为了救你，被蛛毒咬中差点死掉？是谁每次出任务都护着你，不让你受一点伤？是谁……”他话没说完，突然停住了，喉结滚动着，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是谁在她出嫁那天，躲在陨星谷的星栖果树下，喝了整整一夜的酒，把她送的白绢都哭湿了。
　　
　　迪伦看着这一幕，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早就看出来，凯思尔对欧美娅的在意，从来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当年的反对，与其说是怕她受委屈，不如说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护了十年的人，最终选了别人。
　　
　　“凯思尔，别闹了。”迪伦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还在这儿，有什么话，私下说。”
　　
　　塞拉格王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催。他看出来了，凯思尔和迪伦都对这精灵女人心软，真逼急了，指不定这两个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
　　
　　凯思尔深吸一口气，终于收起了眼底的情绪，捡起地上的影噬法杖，却没再指向欧美娅，只是冷冷道：“擦干净了，别再弄脏。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副狼狈样，可没人再给你擦袜子。”
　　
　　欧美娅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看着他赤黑短卷发下微微泛红的耳尖，突然轻声说：“凯思尔，谢谢你。”
　　
　　凯思尔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闷闷的：“少废话！要不是看你脏得碍眼，谁愿意管你！”说完，他快步走到篝火旁，背对着她坐下，肩膀却还在微微紧绷。
　　
　　夜风再次吹过营地，篝火的光芒摇曳。欧美娅看着自己干净的白袜和高跟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她知道，凯思尔从来没变，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暗影法师，还是那个会在细节处照顾她的旧友。
　　
　　可立场不同，终究是鸿沟。她是斯卡拉的王后，他是塞拉格的暗影法师，他们之间，隔着黑石城的血债，隔着两国的恩怨，更隔着她当年那句“我意已决”。
　　
　　“迪伦，”欧美娅转头看向团长，鎏金左眼里满是决绝，“放我回黑石城。斯卡拉王还在等我，百姓还在等我。至于塞拉格与斯卡拉的恩怨，我们战场上见。”
　　
　　迪伦看着她，又看了看篝火旁紧绷着肩膀的凯思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但我有个条件，战场上，你不能伤凯思尔。”
　　
　　“我不会伤他。”欧美娅点头，“也不会伤你们任何一个人。”
　　
　　塞拉格王气得跳脚：“迪伦！你疯了！放她走，我们就完了！”
　　
　　“陛下，”迪伦转头，淡蓝色眼眸里是威严，“这是我的决定。若她真要带兵来犯，我星辉五使，也未必怕了斯卡拉。”
　　
　　凯思尔坐在篝火旁，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白绢。绢布上还残留着她袜上的气息，淡淡的，像十年前陨星谷的星栖花香。他知道，放她走，就是放虎归山，可他看着她干净的白袜，看着她眼底的决绝，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就像十年前那样，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哪怕是与整个塞拉格为敌，他也愿意。
　　
　　只是这一次，他不知道，再见时，他们还能不能像当年那样，在篝火旁分食一颗烤焦的星栖果，骂一句“麻烦精”，然后并肩对抗魔物，把后背交给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