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穿书后靠发癫救命
第一卷 第1章 穿书后靠发癫救命 (第2/2页)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黏在那个惊世骇俗的场景上。
他们清冷出尘、不染凡俗、杀伐果决的九玄剑尊,正被一个女弟子死死抱着大腿。
而那个女弟子,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正用一种看傻子的悲悯眼神,仰望着剑尊大人。
【我赌对了!我就知道你杀我九十九次,你自己也快崩了!】
云笑栖内心狂喜,脸上却哭得更惨了,抱着谢九玄大腿的手纹丝不动,甚至还蹭了蹭,将脸上的不明液体尽数抹在了他一尘不染的白色法袍上。
云笑栖抱着大腿的手丝毫不敢松,眼泪鼻涕说来就来,都不需要酝酿,演技浑然天成。毕竟这关系到她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只要我够癫,死亡就追不上我!
谢九玄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一团不可名状的污渍上,眼神越来越冷。
洁癖,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放手。”
谢九玄的声音传来,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只有两个字,却比“霜杀”剑的剑锋还要冷,还要利。
“你想换一种死法?”
杀气,如海啸般再次席卷全场。
完了!小师妹这回是彻底把天尊惹毛了!刚才是利索地死,现在怕不是要被挫骨扬灰,神魂俱灭了!
大师兄陆知微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手中灵剑一紧,便要上前求情。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笑栖做出了一个比刚才抱大腿更让三界震动的操作。
【换什么换!大哥我就会这一种啊!】
她非但没松手,反而一只手死死扒着谢九玄的腿,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腰间的储物袋里一掏!
下一秒,一把金光闪闪、红绳飘飘的……唢呐,就这么出现在了她手中!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法器的时候,云笑栖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对准唢呐的哨片,猛地一吹!
“嘀——嗒——!嘀嗒——!”
一道凄厉、高亢、充满了送别情绪的曲调,冲破了杀气的封锁,响彻了整个无尘仙宗!
这调子,跑得能让千里之外的野狗都得跟着嚎两嗓子,但那股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大概率是你走”的悲怆劲儿,却是拿捏得死死的。
正是那首凡间白事专用顶级BGM吃席必备的经典名曲——《大出殡》!
全场弟子,有一个算一个,脑子都“嗡”的一声,彻底变白了。
陆知微冲到一半的身体,整个人都裂开了。他看着那个抱着师尊大腿、吹着送葬唢呐的小师妹,世界观碎得比地上的石头还彻底。
这、这成何体统?
这已经不是离谱了,这是离了个大谱!
杀气腾腾的谢九玄,也再次僵住了。
那足以冻结山河的杀气,在这首蛮不讲理、不讲武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的唢呐声中,竟然……竟然被冲得七零八落!
就好像你准备了一场顶级的歌剧盛宴,结果隔壁冲进来一个扛着大音响跳广场舞的大妈。
高雅,在通俗面前,一败涂地。
云笑栖一边吹,一边把脸埋在谢九玄的法袍上,眼泪流得更凶了,声音含糊不清,却字字泣血:“师尊!呜呜呜……弟子舍不得您啊!”
“弟子知道,您杀我九十九次,心里也苦!您是想早登极乐,弟子都懂!”
“所以,弟子这是为爱发电啊!求您别再压抑自己了!弟子想风风光光地送您上路,去西方极乐世界享福啊!!”
“您安心地去吧!这无尘仙宗,就交给我们了!”
她吹得更卖力了,那撕心裂肺的唢呐声,仿佛在控诉,仿佛在呐喊,每一个音符都在表达一个核心思想:师尊,您怎么还不咽气啊!
“……”
谢九玄死死盯着这个挂在自己腿上的物种。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杀一个人的心,被一股这人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的荒谬感给死死压制住了。
他想研究一下。
他想把她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是浆糊,还是混沌?
为什么会有人抱着要杀自己的人的大腿,吹唢呐给他送葬?
为什么她嘴里喊着“为爱发电和杀了99次”这种听不懂的话,却做着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千年的修行,万年的道心,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眼看着自己那无往不利的杀气,在这跑调的唢呐声中节节败退,谢九玄终于忍无可忍。
他抬起手,没有召回“霜杀”剑,而是用手画了一个决,朝着云笑栖的方向,冷冷吐出两个字。
“禁言。”
一道金色的符文凭空出现,瞬间没入了云笑栖的口中。
唢呐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场惊天动地的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然而,下一秒。
只见云笑栖的嘴巴被金光封得死死的,但她只是愣了一秒,便再次鼓起了腮帮子,小脸涨得通红。
“嘀——嗒——嘀嗒——!!”
那要命的《大出殡》,竟然又响了起来!甚至比刚才还要响亮,还要悲怆!
她……她在用灵力吹!
全体人员:“……”
谢九玄看着那个被禁言了还能用灵力催动唢呐,坚持不懈要送自己上路的徒弟,持剑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一种打又不是,杀又下不去手,讲道理又完全行不通的,深深的无力感。
最终,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错愕和荒谬已经尽数敛去,只剩下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没有再看云笑栖一眼,而是对着一旁已经石化的执法弟子,下达了命令。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疲惫。
“把她,关进寒冰洞。”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为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句号。
“让她在里面吹,什么时候吹断气了,什么时候抬出来。”
新的危机,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