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集:青木门的危机
第 3 集:青木门的危机 (第1/2页)第3集:青木门的危机
夜色浓得能掐出墨来,泼在连绵起伏的山林间,连风都裹着化不开的暗。林间雾气混着腐叶的霉味与湿土的腥气,丝丝缕缕缠上脚踝,凉意顺着裤管往上钻,竟带着几分刺骨的阴寒——这是深山夜林独有的气息,藏着未知的凶险。唯有几缕月光拼尽全力穿透层叠的枝叶,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银斑,风一吹便晃得没了踪影,连片刻的安稳都留不住。
云逍背着只装了两套粗布衣衫和一小袋粟米饼的行囊,脚步放得极轻,几乎与林越的步伐完全重合。脚下的腐叶积了不知多少年,踩上去发出“噗嗤”的闷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这声音总让他想起隐居时捕猎野兔的场景,那时这声响是猎物暴露踪迹的信号,此刻却成了催他心弦的鼓点,心头不由自主地发紧。他的右手始终攥着袖中的木剑,剑鞘是普通的青桐木,摩挲时能摸到深浅不一的木纹,粗糙却踏实,比任何法器都让他安心。这是林越昨日在山洞里递给他的,虽只是最低阶的凡器,剑刃却磨得发亮,前日试手时,斩断手腕粗的桦树枝只需轻轻一挑,比他先前用的铁柴刀强了何止十倍,剑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灵气波动,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修仙者的痕迹”。
“黑风寨在黑风岭扎了十年根,寨里三个当家没一个善茬,手上都沾着至少十条修士的命。”林越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夜风擦过枯槁的草叶,却带着沉甸甸的凝重,每个字都砸在云逍耳中,“大当家黑煞已是筑基中期,练的《黑煞噬魂功》邪性得很,据说交手时能直接吸人灵力,去年隔壁清风谷的李道长,就是被他吸干灵力而死,尸体干瘪得像块枯木;二当家血手专研毒术,十指常年浸在‘腐骨液’里,哪怕被他指甲划到一道小口子,半个时辰内也会全身溃烂,连骨头都能化成脓水;三当家毒蝎最是阴狠,擅长用‘影遁术’藏在暗处偷袭,去年咱们宗门的两名外门弟子,就是在黑风岭采灵草时,被他悄无声息抹了脖子,连呼救声都没发出来。”
说到这儿,林越脚步微顿,侧头看了云逍一眼,眼底的担忧藏都藏不住,声音压得更沉了:“咱们青木门如今就三个筑基期撑场面——掌门闭关冲击中期三个月了,闭关室外的‘青木护山大阵’连点灵光都没透出来,按宗门规矩,这时候要么是突破失败走火入魔,要么就是……已经没了气息;大长老去年为了寻‘千年灵芝’给掌门疗伤,遭了黑风寨的埋伏,虽被弟子拼死救回来,却被血手的毒伤了根基,现在连站半个时辰都得靠弟子搀扶;就剩三长老还能撑着,可他卡在筑基初期巅峰五年了,丹田内的灵力早就凝实到了极限,要是这次拿不到血髓晶突破,等黑风寨打上门,咱们这方圆百里唯一的木属性宗门,怕是要彻底从修仙界除名了。”
话没说完,斜后方的密林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粗重的喘息和铁器拖拽的刺耳声响,像有头失控的凶兽正撞开树丛扑来,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动静搅得发颤。云逍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脚步瞬间停住,后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右手死死按住木剑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在山里隐居十年练出的捕猎本能,在此刻全被激发了出来,连毛孔都透着警惕。
林越的反应更快,几乎在声响传来的瞬间就转过身,将云逍牢牢护在身后,像一堵坚实的墙。他的右手按在腰间长剑的缠枝莲纹剑鞘上,指腹快速摩挲着纹路,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眼神却骤然变得锐利如鹰,目光扫过漆黑的树林,连一片晃动的树叶、一丝异常的气息都没放过。林间的雾气仿佛被这股紧张感逼得更浓了,连虫鸣都突然断了,只剩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重锤般砸在两人的心跳上,每一声都透着死亡的威胁。
“嘿嘿,林越,我看你这回还能往哪儿跑!”
一道粗犷的吼声突然炸开,震得头顶的树叶簌簌往下掉,连周围的雾气都被震得晃动起来。五个黑影像鬼魅似的从密林中窜出,动作快得只剩残影,脚尖点在腐叶上连声音都没发出来,瞬间呈扇形把两人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困杀阵”。为首的壮汉足有八尺高,肩宽得能挡下半边小路,活像一堵会动的黑铁墙。他脸上的横肉堆得能夹住苍蝇,左额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眉骨拉到下颌,看着就像条趴在脸上的蜈蚣,刀疤边缘还泛着黑紫色,显然是当年受伤时没处理好,留了病根。最吓人的是他手里那柄巨斧,足有门板大小,黑铁斧柄上缠满暗红的布条,布条缝隙里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斧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边缘挂着些黑色的血痂——一看就刚沾过血,说不定就是哪个修士的血。
云逍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林越昨天特意提醒过的“黑斧”赵虎。据说这人力气大得邪乎,光凭肉身力量就能打过炼气后期修士,再加上那柄淬过“黑煞之气”的巨斧,寻常筑基初期修士都不敢跟他硬拼,去年就有个散修不信邪,跟他对了一斧,结果连人带剑被劈成了两半。
赵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头在嘴角划过,留下一道湿痕,目光像饿狼似的在林越身上扫来扫去,最后死死盯着他腰间的储物袋——那是青木门弟子专用的“青木储物袋”,能装下比自身大十倍的东西,血髓晶肯定就在里面。他的声音里满是贪婪,像毒蛇吐信:“把血髓晶交出来,老子让你死得痛快点,给你留个全尸。要是不依,”他的眼神突然转到云逍身上,笑得残忍又恶毒,露出一口黄牙,“我就把你这小师弟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先卸他胳膊,再砸他腿,让你看着他哭爹喊娘,最后再拧断他的脖子,让你尝尝什么叫剜心之痛!”
云逍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直冲头顶,连丹田内那点微弱的灵力都跟着躁动起来。他虽在山里隐居多年,性子温和,却也有隐士的傲骨——最容不得别人拿他的性命威胁自己人。他刚要往前冲,手腕却突然被林越按住了,林越的指尖带着一丝灵力,轻轻按在他的脉门上,瞬间就稳住了他躁动的气息。
“别冲动。”林越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云逍翻腾的心稍稍稳了稳,“他就是故意激怒咱们。黑风寨的人最擅长以多欺少,还爱用‘攻心术’,咱们一乱,就中了他的圈套,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林越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呛啷”一声剑鸣,清脆得像龙吟,在夜里传出去老远,连周围的雾气都被这剑鸣震得散了几分。一道淡绿色的灵光顺着剑身流转,像活过来的青木藤蔓,缠在剑身上缓缓游动,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这是青木门木属性功法的标志,也是炼气后期修士才能凝出的“灵力外显”,寻常炼气中期修士,连让灵光附着在剑身上都做不到。他剑尖斜指地面,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赵虎,血髓晶是青木门的命,想要拿,就得先踏过我的尸体。”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虎怒喝一声,声音震得周围的雾气都在晃,连地面的腐叶都被震得微微跳动。他双手攥紧斧柄,胳膊上的肌肉鼓得像小山,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蚯蚓缠在皮肤上,猛地朝林越劈了过来。巨斧带起的风啸声能震聋耳朵,仿佛连空气都被劈开了,一股强劲的气浪扑面而来,吹得云逍的衣袍猎猎作响,连头发都被吹得贴在脸上。斧刃上缠着一缕黑色煞气,像活蛇似的,还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腥气——这是邪功修炼到一定境界才会有的“煞气相”,沾到一点就能让人灵力紊乱。
林越不敢托大,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轻得像片柳絮,借着林间的树影往左侧一闪,堪堪避开了巨斧。“轰隆”一声巨响,巨斧砸在地上,直接砸出个半人深的坑,碎石子溅得老远,有几块还擦着云逍的衣角飞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周围的树木都被震得剧烈摇晃,几根碗口粗的枝桠“咔嚓”断了,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得远处的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就是现在!林越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持剑反击。他手腕轻轻一抖,长剑像灵蛇出洞,剑尖直刺赵虎的咽喉,速度快得只剩一道绿光残影——这是青木门的入门剑法“缠枝刺”,虽只是基础剑招,却被他练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又快又准,直指要害。
赵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林越的速度这么快——按他的情报,林越只是炼气后期巅峰,怎么也该比自己慢半拍。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把巨斧往身前一横,用斧面去挡。“铛”的一声脆响,长剑撞在巨斧上,迸出的火花像流星似的往下掉,落在腐叶上还溅起了细小的火星。巨大的冲击力让林越的胳膊一阵发麻,一股蛮横的力量顺着剑身传上来,沿着胳膊往肩膀窜,逼得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脚下的腐叶被踩出两个深深的坑,连鞋底都陷进了泥土里。
“嘿嘿,就这点能耐,还敢跟我斗?”赵虎冷笑一声,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看着更狰狞了,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往外喷,“我还以为青木门的内门大师兄有多厉害,原来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软蛋!今天老子就劈了你,再拿血髓晶去跟大当家领赏,到时候你们青木门的女弟子,还不是任由咱们寨里的兄弟糟蹋!”
说着,赵虎再次挥斧冲上来,这次的速度比刚才还快,巨斧在空中划出道黑色弧线,带着更浓的煞气,直劈林越的面门——他是想一招就取林越的性命。另外四个黑风寨弟子也趁机围了上来,他们手里的弯刀窄得像片柳叶,刀刃泛着诡异的黑色,在月光下还能看到淡淡的毒光——一看就淬了血手的“腐骨液”。刀身上同样缠着黑色煞气,四人分四个方向站定,脚步移动间还隐隐透着“困杀阵”的章法,把林越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显然是要联手把他困死在这里,不让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云逍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战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的斤两——炼气三层的修为,在筑基期的赵虎面前,跟蝼蚁没什么区别,就算是那四个黑风寨弟子,也都是炼气后期的修为,随便一个都能轻松捏死他。可他不能看着林越送死。要是没有林越,他现在还在山里砍柴打猎,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人生活,连“修仙”两个字都不知道;要是没有林越,他早就死在那天的雷暴里,连尸骨都被雷劈成了灰烬;要是没有林越,他连这柄能灌注灵力的木剑都得不到,更别说踏上修仙路,追求长生了……林越是他的引路人,是他在修仙路上遇到的第一个贵人,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林越被五个人围杀,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不能再等了!”云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体内仅有的炼气三层灵力全调动起来,像细流似的往右手汇聚,再缓缓灌进木剑里。他的灵力太弱,只能让木剑表面泛层淡淡的白光,连剑身上的灵气波动都显得微弱,却也让剑身在夜里多了点威慑力。他在山里隐居十年,对环境的感知比常人敏锐得多——快速扫了一眼那四个黑风寨弟子,很快就发现右侧那个弟子的左腿有点跛,落地时总不自觉地顿一下,脚踝处的衣袍还有点破损,显然是旧伤没好利索,这是他最大的破绽。
就找他下手!云逍心里打定主意,握紧木剑,脚步轻点地面,借着树影的掩护,身形轻得像道影子,朝着那个跛腿弟子摸了过去。他特意绕着粗壮的树干走,用树干挡着自己的身影,每一步都踩在腐叶最厚的地方,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这是他在山里捕猎时练出来的本事,能悄无声息摸到猎物身后,连最警惕的野兔都察觉不到。
那个跛腿弟子正死死盯着林越,手里的弯刀握得紧紧的,指关节都泛了白,随时准备偷袭林越的后背,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云逍。直到云逍走到他身后三步远,他才隐约觉得身后有股陌生的气息,刚想转身查看,已经晚了——云逍的木剑已经递到了他后心跟前,剑尖的白光都快碰到他的衣袍了。
“找死!”跛腿弟子怒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侧身转身,同时挥刀去挡。可他的反应慢了半拍,左腿的旧伤又拖了后腿,转身的动作僵得像块木头,刀也挥得偏了方向。“噗嗤”一声轻响,木剑虽只是凡器,却也锋利得很,再加上云逍灌注的灵力,轻易就划破了他的胳膊,鲜血瞬间涌出来,把黑色的衣袖染得通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这是修士的血,比凡人的血更浓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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