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巷里的余温
空巷里的余温 (第2/2页)——沈砚”
我捏着纸条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泛白,眼泪砸在怀表的玻璃镜面上,晕开一片水雾。怀表的指针还在“滴答”走,像他以前陪我补课时,落在练习册上的笔尖声。我跑到他的老房子前,掀开脚垫,果然摸到一把冰凉的铜钥匙。
推开门时,屋里的暖气还没停,空气里还留着淡淡的槐花香。厨房的冰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几盒排骨汤,标签上写着加热时间;二楼的书桌上,我的数学练习册摊开着,最后一道大题旁边,他用红笔写了详细的解题思路,末尾画了个小小的槐树叶;墙上的旧相册翻开着,最后一页夹着的,是我送他的那张槐树新芽照,旁边多了一行小字:“等春天再来时,我就回来。”
我坐在他常坐的木椅上,抱着那本旧相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窗外的天彻底黑了,老巷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空荡的沙发上,落在没喝完的半杯热可可上,却再也照不到那个会把伞让给我、会为我熬汤的白衬衫少年。
怀表在掌心轻轻震动,指针指向晚上八点——正是以前我们一起在老槐树下告别,他看着我回家的时间。我把脸埋进相册里,听着怀表“滴答”的声音,像在听他没说完的话:
“别难过,我只是暂时离开。
等你能独当一面,等你不再需要我躲在身后保护你,我就会带着所有答案,回到你身边。”
那天晚上,我在他的老房子里待了很久,喝了一碗他炖的排骨汤,和以前一样好喝,却没了他坐在对面看着我时的暖意。离开时,我锁好门,把钥匙放回脚垫下,像他说的那样,没去找他。
只是从那天起,我的书包里多了一枚怀表,书桌上多了一张槐树照,心里多了一个约定——我会好好长大,好好考上大学,好好等他回来,听他讲完那些没说出口的秘密,续写我们没写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