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汹涌
第十章 暗流汹涌 (第2/2页)周昌脸色微变:“一派胡言!王二柱是意外溺亡,卷宗写得清清楚楚,你休要妖言惑众!”
“是不是妖言惑众,大人一查便知。”林越语气平静,“我今日去锦绣阁,并非偷窃,而是想找证据,证明王二柱的死另有隐情。可惜钱老板反应太过激烈,不仅不让我查,还派人追打,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钱通在一旁急道:“周大人,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想混淆视听!”
林越却不理他,继续对周昌道:“大人若是现在抓我,百姓们怕是会说,县尉大人是怕我查出什么,才故意罗织罪名打压。到时候传到县令大人耳朵里,怕是……”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周昌虽然跋扈,却也怕县令李嵩。李嵩是科举出身,最看重名声,若是被人说他纵容下属打压办案捕快,定然不会轻饶。
周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林越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却又不得不掂量其中的利害。
“好一张利嘴!”周昌咬牙道,“偷窃之事暂且记下!但你擅闯锦绣阁,惊扰商户,扰乱治安,罪责难逃!罚你去城西草料场看守三日,没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这是想把他调离县城,变相阻止他查案。林越心中了然,却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至少保住了自由身。
“卑职领命。”林越拱手道。
周昌冷哼一声,带着钱通和衙役拂袖而去。钱通路过林越身边时,低声道:“小子,识相点就别多管闲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越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
等人都走了,赵猛才拉着林越的胳膊,急道:“城西草料场偏僻得很,据说还有野兽出没,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不行,我得跟县尉说,换个处罚!”
“赵队,不必了。”林越拦住他,“这是周昌故意为之,换什么地方都一样。草料场虽偏,却也清静,正好让我想想案子的事。”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纤维的油纸包,递给赵猛:“赵队,这是我从刘忠褂子上取下来的纤维,您收好。麻烦您想办法找个懂绸缎的人,跟王二柱身上的那批比对一下,只要能证明是同一种料子……”
“我明白!”赵猛郑重地接过油纸包,贴身藏好,“你放心去草料场,这里有我盯着。钱通和周昌要是敢耍花样,我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给你报信!”
林越心中一暖,点点头:“保重。”
……
半个时辰后,城西草料场。
这里远离县城中心,四周是连绵的农田,只有几间破旧的木屋孤零零地立在旷野上,空气中弥漫着干草和泥土的气息。
林越推开其中一间木屋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墙角结着蜘蛛网。
“倒是个清净地方。”他自嘲地笑了笑,将简单的行李放下——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赵猛塞给他的两个馒头。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林越却毫无睡意。
今日的遭遇让他更加确定,王二柱的死绝不是意外。钱通的反应、周昌的打压,甚至刘忠特意修补那件褂子的举动,都像是在掩盖什么。
“张万贯……刘忠……”林越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王二柱一个普通平民,到底发现了他们什么秘密,才会被杀人灭口?”
他回想着王二柱邻居的话——死者生前曾与刘忠为工钱争执。这很可能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原因,或许隐藏在更深处。
“张万贯是青石县首富,生意遍布各行各业,会不会……”林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的生意里,有见不得光的勾当?”
比如走私?偷税?甚至……与某些江湖势力勾结?
在这个高武世界,商人与武者勾结并非奇事,许多大商户都会豢养武夫,用来解决麻烦,甚至做些违法的勾当。张万贯能在青石县立足多年,背后没点武力支撑,恐怕早就被人吞了。
“刘忠是炼骨初期……”林越忽然想起赵猛提过的信息,“一个管家而已,修为竟比县尉周昌还高,这本身就不正常。”
炼骨境的武者,放在青石县已是二流高手,足以开个小武馆当馆主,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做个管家?除非张万贯能给的,远比开武馆多得多。
“看来张府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林越揉了揉眉心。
他现在只是炼皮初期,别说动张万贯,就是连刘忠都对付不了。周昌又摆明了偏袒对方,想通过正常途径破案,几乎不可能。
“必须找到更直接的证据,而且要让证据无法被掩盖。”林越握紧了拳头。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人证。王二柱死前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或者……找到王二柱的尸体,重新尸检。
想到这里,林越猛地坐了起来。之前的卷宗里写着,王二柱的尸体已经被家人领走安葬,就在城南的乱葬岗附近。
“或许,尸体上能发现更多线索。”
乱葬岗常年无人打理,阴森荒凉,据说还有孤魂野鬼的传说,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但对林越来说,只要能找到证据,别说是乱葬岗,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就在这时,木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林越瞬间警惕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后,握紧了赵猛给的那把匕首。
月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外面的人似乎在犹豫,迟迟没有动静。
过了片刻,一个压低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试探:“林捕快在吗?”
林越眉头微皱,这声音有些陌生。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很轻,似乎修为不高。
“我是王二柱的邻居,姓李。”外面的人又道,“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王二柱的邻居?林越心中一动,慢慢拉开门闩,将门打开一条缝,警惕地看着外面。
月光下,站着一个瘦小的汉子,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脸上满是惶恐,手里还攥着一个布包,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敢来这里。
“你是?”林越问道。
“小人李三,就住在王二柱家隔壁。”汉子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白天……白天你去打听王二柱的事,我……我没敢说实话。刚才看到捕快队的人把你送走,我才偷偷跟过来的。”
林越心中一喜,侧身让他进来:“进来说。”
李三踉跄着走进屋,反手关上门,才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包,递给林越:“这是……这是王二柱死前一天,偷偷塞给我的,说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就把这东西交给信得过的捕快。我……我胆小,怕被张府的人报复,一直没敢拿出来。”
林越接过布包,入手很轻,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块玉佩,和几张揉得皱巴巴的纸。
玉佩是普通的和田玉,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而那几张纸上,用炭笔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还有几个地名——“黑风崖”、“三更”、“货”。
“这是什么意思?”林越皱眉问道。
“我不知道。”李三摇头,“王二柱就说,这东西关系到他的工钱,还说……还说张老爷家的货,根本不是正经来路。他那天跟刘忠吵架,好像就是为了这个。”
黑风崖是青石县外的一处险地,常年有山贼出没。三更交货……难道张万贯在走私什么东西?
林越看着那半块玉佩,忽然想起原身的遗物里,似乎也有一块类似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