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变故,老人,白莲
6、变故,老人,白莲 (第2/2页)电光火石间,两道黑影已然错身而过。
只见练幽明翻滚出去数米,单膝跪地一稳,已把身上的大衣缓缓褪下,眯眼看着月下作势欲扑的恶兽。可发觉脸颊似有温热流淌,他心头一凛,到底还是没这畜生快啊。
不待喘息,那金猫纵身再扑,口中獠牙暴吐,猩红的舌面上一根根肉刺都好似立了起来。
但练幽明可不是什么善茬,气息一提,劲透十指,右脚悄然一勾,褪至脚边的大衣霎时迎风而起,像极了一张大网,朝着那飞扑的黑影罩去。
不想这畜生反应极快,虽是身形腾空,然粗尾一摆,竟能凌空变向,腰身一扭,便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大衣。
但大衣之后,一道身影不退反进,竟也是凌空一扑。
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巧扑了个正着。
一人一兽,这便撞在一起,直把厕所撞出个大洞,扑进了外面的夜色。
练幽明单手一擒,用的是军中擒拿术,虎口开合如鹰爪,本想着将这畜生的脖颈给扣住,可此时两者纠缠在一起,加上这恶兽又不停翻滚挣扎,一时间实难发力。
两道身影就这么连翻带滚的摔出一截。
眼看手底下的恶兽就要挣脱开来,练幽明竟是心下一狠,单臂环抱一箍,已搂住了金猫的脖颈,另一只手使足了气力,握拳就砸。
恶战中,两道身影纠缠的难分难解。
那金猫又抓又咬,粗尾卷动好似铁鞭抽击,发出一声声脆响。
练幽明浑身鲜血淋漓,但却死不撒手。
此刻他又惊又怒,又振奋异常,脸上流着热血,身上亦有刺痛。可这么一刺激,抡拳抡的反而更快更狠,不一会儿拳眼上尽是一滴滴浓稠的血水。
足足砸了五六分钟,那疯狂撕咬的金猫才渐渐消停下来。
练幽明这会儿还不敢松手,翻滚间趁机拾起一截木茬,又照着金猫的肚子狠狠扎了几下,直至怀里的恶兽彻底没了动静,方才泄气般瘫软下来。
只这一口气一泄,练幽明就觉得身子骨和散了架一样,全身火辣辣的疼。
他躺在月光下,喘着粗气,侧目瞧去,只见一旁的金猫已然口鼻溢血,脑袋都被砸的血肉模糊,肚子上还有几个窟窿眼,肚肠都流了出来。
可刚想缓口气,练幽明猝然身子一寒,目光落定,就见几步开外的一颗老树的树杈上,一双雪亮残忍的冷眸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
这东西即便将身子隐在阴影中,显露出的轮廓也比那金猫大上不少。
就着月光,透过那若隐若现的花斑,练幽明是深吸了一口气啊,那居然是一头成年的东北豹。
“什么情况?那些民兵怎么还没过来?”
练幽明心里呻吟了一声,来不及挣扎,那头豹子已是“嗖”的蹿了下来。
但面临生死劫难,练幽明哪能认命,手里握着那截木茬,正要殊死一搏。
奈何他现在一身气力耗尽大半,又满身是伤,没等抬手,花豹就到了眼前,一颗低垂的头颅瞪着两只精光灿亮的眸子,大嘴一张,便扑杀而至。
完了。
嗅着那滚烫的腥风,练幽明遍体生寒,双目怒睁。
然而,眼瞅着自己就要被咬断脖颈,血溅当场,哪料这发系千钧之际,花豹身后猝然多出一道身影。
来人明明健步如飞,动行快如离弦之箭,偏偏就是没有半点动静,纵跳翻跃犹若鬼魅,只在腾空而起的刹那,竟无声无息的闪到了花豹身后,右手一探,五指箕张,再往下一按。
按的是那花豹的后腰。
练幽明瞪大双眼,遂见那花豹灿亮的眼眸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身子更是顺着前扑之势仿若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三四米,一头撞在了一截树桩上。
这就死了。
那黑影飘然落地,依旧听不到半点动静。
练幽明看得清清楚楚,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黑衣老人。
老人眼眸低垂,咧嘴怪笑,“白莲教的赶兽之术?好些年没看见过了。”
这人却不是冲着练幽明说的,更像是冲着夜色,冲着冷风。
练幽明心中惊骇万分,听老人话里的意思,这些野兽竟是被人特意赶过来的。
白莲教又是什么鬼?
那不是历史书里才有的玩意儿么?
仿佛在回应他的猜测,林场另一头此刻陡听“砰砰”两声枪响,还夹杂着几声兽吼。
怪不得那些民兵没有及时赶过来,想来也是难以抽身。
而这边,黑衣老人话起话落,原本佝偻的身子乍然再动,像极了一缕月下的幽魂,脚下起落看似寻常,然一步迈出竟在四五米开外,当真惊世骇俗。
练幽明躺在地上,手脚冰凉,但见老人前脚迈出,后脚那月光下亦有一道黑影现身而出,竟然穿着夜行衣,然后飘然而退,不战而逃。
好嘛,这暗处还有一人。
练幽明心神震动。
然而黑衣老人并未追击,而是回身看来。
练幽明一个激灵,连忙闭眼装晕。
老人却不吃他这一套,淡淡道:“小子,你刚才那一手鹰爪功从哪学的?当真狗屁不通,糟蹋祖宗东西。”
原来先前练幽明擒拿金猫的时候下意识用了一式鹰爪功。但这并不是他学来的,而是亲眼看见别人施展过自己暗地里偷偷琢磨出来的,适才一紧张便连着擒拿术一起用了出来。
练幽明老脸一红,正要开口,可睁眼一瞧,皎洁的月华下哪还有老人的影子。
“这些人怎么都神出鬼没的?”
嘀咕了两句,他忽然记起什么,忙从地上爬起,朝着厕所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