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炭与枯荣
焦炭与枯荣 (第1/2页)阴冷地牢里,铁锈味混着腐臭钻进鼻腔。男人猩红的斗篷扫过污浊地面,靴尖狠狠踢向檩星宁凹陷的肋腹:“贱骨头,撬开她的嘴!”
他的目光扫过她身后那些关押着下等人的牢笼,里面的人一个个低垂着脑袋,无人敢抬头。
那冷漠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子残忍。
檩星宁耳边仿佛炸开了惊雷,她费力地将被血糊住的眼睁开一条缝。
黑衣人钳住她下颚的瞬间,烧红的炭块已烙进口腔。
随着炭块不断加入,滚烫的温度瞬间灼伤了口腔。皮肉焦糊的嘶响中,哀嚎被炭灰堵成呜咽。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只剩下微弱的抽泣。
她看见自己蜷曲的指节在血泥里抽搐,像斩首的蚯蚓。
“拖回去。”红衣男人摩挲着素圈戒轻笑。
黑衣人上前,拖拽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檩星宁被扔进铁笼时,锁骨撞上栏杆发出脆响——这里没有“房间”,只有立方体牢笼,关押着被称作“下等人”的女人。
林晚清看着远去的背影,咬着牙拖着断腿艰难地挪到她身边。
“小宁...呼吸!”染血的手指撬开她碳化的唇。林晚清跪在血泊里,断腿的骨茬刺破皮肉,每动一下都带起全身痉挛。当指尖勾出第三块滚烫的残炭时,凛一夏突然睁眼。
剧痛如海啸席卷神经。
记忆却诡异地定格在球场:皇甫尤芽染成深棕的长发在阳光下发光,篮球挟着风声砸中她的额角。
可这浑身碎裂般的痛楚...
她转动眼球,昏光下数十具赤裸躯体像剥了皮的青蛙,在墙角堆叠蠕动。萤白的皮肤布满淤痕,有人正舔食身上凝结的血痂。
“装什么失忆?”铁栏边传来讥讽,唯一干净整洁的女人踢翻破碗,清水渗进血土。“莫筠青被爆头时你眼都没眨,现在倒为个双Y博士...”
“我让你闭嘴!”林晚清反手将石块掷向铁栏,火星迸溅中,凛一夏看见对方走向铁笼旁,用脸抚慰男人的笑脸。
这些话语如同石沉大海,在檩星宁混沌的脑海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思考,只能本能地喘息着。
双Y博士?莫筠青?
混乱的记忆裂成碎片。她只记得自己是莫利伯国际学校新生,今早刚得罪皇甫尤芽——等等,皇甫尤芽的追随者为什么穿着红袍红衣。
“听着,”女人突然贴着她耳廓低语,气流带着血腥味,“吴优肯定会活下来,今晚...”
牢门轰然洞开!
“A城下等人场外列队!”
檩星宁被倒拖前行,脚踝在守卫青白手掌中咯咯作响。背脊刮过粗砺地面,碎石嵌入伤口时,她看见台阶缝隙卡着半片碗瓷。
——盛过清水的破碗,召心底噩魔,将赤诚碎成齑粉。
女人不知何时跪到了她身旁,用冰凉的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别怕,我们还有机会..."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白袍衣男人正跷脚坐在尸堆垒成的王座上,荧光绿皮鞋尖挑着一颗头颅。“这就是背叛万世主的下场。”他轻踢高架台,布袋里尸体如钟摆晃动。
当布袋被掀开时,檩星宁的尖叫与林晚清的重叠成凄厉和声:“吴优!”
枪声炸响!
子弹穿透胸膛的灼痛中,她看清行刑者头盔下的脸:颅顶处飘的蓝血珠,眼眶处嵌着跳跃的眼球……
疼痛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凛一夏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睁眼,我的孩子,这里安全。”
檩星宁在清冽的声线中醒来,亿万镜面折射出她千疮百孔的倒影,镜中人分外凌乱,朱红泪痣称的她脸色惨白,胸口仿佛残留着子弹灼烧的幻痛。
真是疯了...她撑着冰凉地面起身,无数镜面突然如多米诺骨牌旋转展开,倒映出千百个惊慌的自己。
“谁在搞鬼?”她对着虚空发问。
「我是五年后的你。」镜中人嘴唇未动,声音却震彻空间
檩星宁摇摇头,企图将这些来散乱自己的思绪摇开。她听到了神秘的声音在低语:"这不是梦,是我们的未来..."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气味刺进鼻腔。
林晚清审视的目光如刀锋般扫向病床上的檩星宁,声音低沉:“你说是她害得吴优崴脚?”
林心紧盯着林晚清,用力点头:“对,我亲眼所见!”她边说边伸手戳向檩星宁的额头,却见林晚清表情骤然古怪起来。
林心警惕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转头——正对上凛一夏骤然睁开的双眼,空洞的目光吓得她失声尖叫:“啊——!”
“滚出去!”吴优被这怪叫惊醒,满腔怒火。她想在上课时间偷得片刻酣眠,却不如意,此刻眉头紧锁,语气森冷。
林晚清闻声立刻转身,语调瞬间放柔:“你醒了,吴优?”只留下林心僵在原地,直面檩星宁苏醒后的凝视。
“星宁?你醒了?”
林心先一步缩到林晚清身后,声音发颤。床上的人双眼圆睁,呆滞地望着他们,仿佛从未回来。
林晚清脸色一沉,可瞥见吴优试图下床,担忧立刻压过不悦:“别动!你的脚伤还没好!”
檩星宁这才回神,喃喃道:“你受伤了?”她掀开被子踉跄起身,企图将这陌生女人挤到一旁,跌撞至吴优床边。
就在视线交汇的刹那,吴优的脸庞让她胸口一阵锐痛。檩星宁面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晃,林晚清不得不伸手抵住她的后背支撑。
吴优却似未察觉,只漠然摇头。林晚清正要开口,校医左然叩门而入,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各位同学,无关人员请离开,患者需要静养。”
林晚清狠狠瞪向左然,眼中怒火灼人。左然面无波澜,从容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找你。”林晚清冷声甩下一句,转身离去。林心跟在她身后,对着左然的方向嗤笑一声:“哼!”
吴优发现檩星宁眼神不对劲,尝试沟通,紧皱眉头:“宁宁,你怎么样,你都昏了一上午了。”
“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檩星宁顺势坐到床上。
吴优担忧的眼神被勇闯医务室的不速之客打乱。
“哎呦,小宝贝们,怎么都受伤了”在俩人疑惑的表情中,游泽走进房间,悠然自得插着兜倚靠上墙。
但檩星宁的目光却被他身后的男人吸引,他头发细碎蓬松,在暖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毛茸茸的,将他本身的疏冷稀释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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