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菊影随车远,新程伴月斜
第102章 菊影随车远,新程伴月斜 (第1/2页)夕阳西斜时,李睿的马车已缩成官道尽头的一个黑点。
车帘翻卷间,时念恍惚望见那支银簪在车内闪了闪,像枚被岁月擦亮的星子,坠入记忆深处。
“念姐,侯爷怎么走了?他……”
没为难你吧?
阿福举着新编的菊花冠跑过来,白色菊瓣在他掌心颤动。
“我还以为他要留下尝吴婶的手艺呢。”
时念将花冠簪在发间,清苦的菊香漫过鼻尖。
“侯爷有官职在身,又岂会为难我这平头百姓?”
远处花海中,浅醉正教流芝唱曲儿,柔软的调子被秋风卷着掠过花丛,惊起群彩蝶。
彩蝶翅尖金粉簌簌飘落,倒像是从苏婉未绣完的嫁衣上飞出来的碎光。
李睿说,菊花是最懂隐忍的花。
可时念总觉得,菊花哪是隐忍。
分明是明知开不过寒霜,偏要挣出三分艳色给天地看。
就像苏婉,像怡红院的姑娘们,像所有在苦痛里挣扎过的人。
暮色浸透石桌时,众人正收拾行装准备回城。
阿福忽然指着桌下惊呼:“念姐你看!”
石缝间躺着支素银簪,簪头“婉”字小得几乎看不见,想来是李睿仓促间掉落的。
她看着手中的簪子,忽然懂了。
有些故事从不断线,不过是换了人手,换了场景,继续往下写罢了。
时念将簪子插进发髻,与原主母亲的那支并排斜插。
素银在暮色里泛着柔光,倒比头顶花冠更添暖意。
她想,这世间除了功名利禄,还有菊与自由,同样值得奔赴。
日头沉向西山,天际烧成一片熔金。
海棠坞的花海被镀上暖光,连风都染上几分慵懒。
时念望着斜阳,忽然扬声道:“今日不回城了。”
阿福扛着空酒坛刚要上车,闻言脚下一滑,酒坛“哐当”撞在车辕上。
“不回城?那咱们住哪儿?”
“前面不是有个乌木镇?”
时念望向官道尽头的袅袅炊烟。
“吴婶说镇上的迎客来客栈还不错,还能尝到地道的荠菜馄饨,咱们也去尝尝。”
玲珑闻言眼睛一亮:“念姐,那我们明日能去灵宝寺吗?”
“我听人说,灵宝寺里的银杏秋日最是好看,落下来像铺了层金毯。”
“想去咱们明日便去。”
“刚好也去上炷香,求个平平安安。”
乔章林走过来,打趣道:“念姐这是要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然呢?”
时念挑眉看了他一眼。
“总不能让戏曲和诗词把咱们所有人困死在戏台子上吧?”
众人哄笑起来,收拾东西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
大力和念七扛着炭盆往车上搬,火星溅在青石板上,烫出点点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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