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算庙堂
胜算庙堂 (第1/2页)理事会总部,“兵棋推演室”。
这处空间独立于外界的一切喧嚣,仿佛是宇宙诞生前的一片绝对虚无,唯有中央那庞大到几乎无边无际的立体沙盘在散发着幽微而浩瀚的光芒。这便是“周天星斗推演系统”最核心的战术具象化界面,它并非死板的模型,而是一个活着的、实时映照着现实战场一切细微变化的动态宇宙微缩景观。
沙盘之上,喀喇昆仑演习区域的壮丽与险峻被极致还原。皑皑雪峰并非静止,其内部灵气的流转、山体承受压力时的微观应力变化,都以无数细密的数据流形式隐现;深谷幽涧之中,地脉如同沉睡的巨龙,其能量起伏被勾勒成蜿蜒的光带;每一缕风的轨迹,每一片云层的聚散,甚至空气中灵离子因外界强大能量压迫而产生的“颤栗”,都在这沙盘上有着精确的对应。
此刻,这片原本属于东方的、和谐而充满生机的山河画卷,正被一股蛮横闯入的异质力量剧烈地搅动着。代表西方军团的那片混合能量洪流——圣殿骑士团秩序井然的银白色阵列、奥林匹斯狂信徒混乱而暴烈的猩红冲击波、阿提拉死亡骑兵那如同墨汁般侵蚀一切的漆黑煞气——三者虽性质迥异,却在核心处那团炽烈如太阳、代表着米迦勒绝对意志的纯白光芒统合下,勉强维系着一个整体,正以无可阻挡的姿态,向着沙盘东部那片被标记为“葬神谷”的区域汹涌而去。那庞大的、燃烧着规则火焰的“神之怒”十字架虚影高悬于敌军上空,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其光芒所及,沙盘上代表东方灵气的青金色光点都明显黯淡、退避,仿佛被灼伤。
两道身影,如同亘古以来便矗立于此的山岳与流云,静静地站立在沙盘边缘,他们的意志,正与这庞大的推演系统深度融合,引导着、计算着这场关乎文明气运的战役走向。
左侧是武安君白起。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重甲,那甲胄的幽暗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无数细微的、仿佛由亡魂哀嚎凝结而成的冰冷纹路。他身形笔挺,双手拄着一柄形制古朴、煞气内敛的长剑,剑尖轻触虚空,却仿佛点在了整个战场的“死穴”之上。他的面容如同万年寒冰雕琢,没有丝毫表情,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没有怒火,没有杀意,只有一种极致冷静的、如同天道运行般的“毁灭计算”。他目光扫过沙盘,那汹涌的敌军洪流在他眼中自动分解成了无数个跳动的数字——能量强度、阵型密度、信仰消耗速率、个体战力估值、防御薄弱点……他在进行一场宏大而残酷的数学推演,计算着如何以最高的效率、最低的代价,将这片代表着“生”的红色与白色,彻底转化为“死”的寂静与虚无。
右侧是淮阴侯韩信。他一袭月白长衫,外罩着轻便的亮银软甲,手持羽扇,姿态潇洒从容,与白起的凝重如山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眼神灵动而深邃,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眼前并非尸山血海的战场,而是一盘趣味盎然的棋局。他的注意力并不完全集中在敌军本身,而是更多地游弋于整个沙盘的“势”。他在观察敌军推进时,其阵列与周围地形、灵气流、空间结构产生的互动与摩擦;他在计算如何通过己方部队看似微小的调动,来引导、放大甚至制造这种摩擦,从而“造势”、“借势”、“用势”。他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笼罩天罗地网的“势”之网,他要的不是硬碰硬的惨胜,而是“致人而不致于人”,让对手从踏入战场的第一步起,就不知不觉地落入他设定的节奏和轨道,最终无力回天。
“敌军锋矢阵型,前端由狂信徒与死亡骑兵构成,冲击力峰值已达临界,但能量逸散率超过百分之十五,浪费严重。”白起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如同寒风吹过铁甲,他指向沙盘上敌军最前端那一片剧烈波动的红黑交织区域,“圣光壁垒整体能量输出稳定,但维系‘神之怒’领域,米迦勒本体能量负荷持续增加,目前已占用其整体输出的百分之三十七点四。七个次级枢纽运转正常,但阿提拉所属的死亡煞气与圣光网络存在基础规则冲突,协同效率仅有百分之七十六,此为可利用之内部损耗。”
他的汇报冰冷而精确,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只有基于推演系统海量数据得出的客观结论。他甚至在沙盘上标记出了几个细微的能量湍流点,那是圣光与死亡气息相互侵蚀、抵消产生的内耗区域。
韩信闻言,手中羽扇轻轻一拂,沙盘上代表天庭军团潜伏位置的青金色光点,开始如同拥有生命般,进行着极其复杂的微调。他笑道:“武安君明察秋毫。彼辈倚仗力大,一味猛冲,却不知刚不可久的道理。我等正可利用其此点。你看——”
他羽扇虚点,沙盘上“葬神谷”入口处的几处看似平常的山峦地形被放大。“此处,山势陡峭,灵气节点密集,可令巨灵神部在此‘败退’时,故意以神力震荡山基,制造小范围塌方,不求伤敌,只求进一步迟滞其重装部队,加剧其整体阵型脱节。”
他又指向几条蜿蜒的地脉光带:“此地脉走向,恰可引导四海龙王布下‘九曲盘龙阵’,于地下蓄势。待其主力深入,便可引动地下暗河,化千里泽国!不指望淹死那些会飞的天使,但要困住那些圣殿骑士的铁罐头和死亡骑兵的骷髅马,却是易如反掌。此乃‘以地之利,削敌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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