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罚之火

第三章：天罚之火 (第1/2页)

塞巴斯蒂安倒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温热的血液从胸口的弹孔不断涌出，在他昂贵的黑色外套上洇开一片更深的暗色。他视野模糊，耳中充斥着纳粹士兵临死前的惨叫、植物根须勒断金属的刺耳声响，以及那个怪物——他寄予厚望的“神之躯壳”——发出的、震荡灵魂的无声咆哮。
　　
　　“错了……全错了……”他喃喃自语，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地面，试图抓住那消散的幻梦。他看到的不是父亲卡梅斯的重生，也不是梅丽特阿蒙的回归，而是一个由执念、科技、偷窃的灵魂回响和被激怒的自然之力强行糅合而成的……灾难。他毕生的追求，在最后一刻被盟友背叛，被目标反噬，化为了一片亵渎神明的废墟。剧痛和更深的精神崩溃淹没了他，意识沉入黑暗。
　　
　　奥托·施密特在开枪的瞬间就已后悔，但那并非出于道德，而是源于对失控力量的恐惧。他手中的鲁格手枪还冒着青烟，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从破碎培养槽中踏出的身影攫取了。
　　
　　“亚当”——如果还能称之为亚当的话——缓缓转过头，那双混乱而愤怒的眼睛锁定了施密特。那眼神里没有卡梅斯的智慧，没有公主的哀伤，只有一种初生野兽般的、对“疼痛来源”的本能憎恨。是纳粹的技术塑造了这具躯壳，也是纳粹的子弹中断了仪式的稳定。
　　
　　“开火！摧毁它！”施密特嘶吼着后退，命令身边残余的、吓破了胆的士兵。
　　
　　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亚当”赤裸的身躯上。但足以撕裂血肉之躯的金属弹头，却像是打在了最坚韧的橡胶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然后被蠕动的肌肉挤出，叮当落地。伤口瞬间愈合，连一丝血迹都未曾留下。那具躯体，完美地融合了卡梅斯炼金术的坚韧与雨林生命力的狂暴再生。
　　
　　“亚当”被激怒了。他甚至没有做出明显的攻击动作，只是抬起了手。实验室地板上，那些破碎的玻璃渣、扭曲的金属片，如同被无形的磁力吸引，瞬间悬浮起来，然后以超越子弹的速度爆射而出。
　　
　　惨叫声戛然而止。施密特和那几名士兵瞬间被打成了筛子，鲜血和碎肉溅满了墙壁和仪器。施密特临死前圆睁的双眼，倒映着那个他试图掌控、最终却被他亲手推向彻底失控的怪物。
　　
　　“亚当”毁灭了眼前的直接威胁，但他那初生的、混乱的意识无法处理如此庞杂的信息和能量。卡梅斯记忆碎片里的古老知识、梅丽特阿蒙情感回响中的无尽悲伤、纳粹科技强加的冰冷结构、以及雨林意志那无边的愤怒……这一切在他空白的意识里疯狂冲撞。他抱住头颅，发出更加凄厉的、精神层面的尖啸！
　　
　　这尖啸如同实质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实验室！残存的仪器屏幕纷纷爆裂，金属结构扭曲断裂，连那些入侵的疯狂植物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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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琳猛地从与雨林意识的深度连接中惊醒，踉跄一步，差点跌入泉水之中。查尔斯及时扶住了她。
　　
　　“艾德琳！”
　　
　　“我没事……”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仿佛刚刚承受了一次重击，“但是……他醒了！他在痛苦，在愤怒！塞巴斯蒂安的仪式失败了，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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