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骨鸣冤 疤脸的信念
锈骨鸣冤 疤脸的信念 (第1/2页)疤脸的咆哮如同狂雷,在低矮压抑的据点内反复回荡,震得帆布簌簌作响,火塘的火焰都为之摇曳。
“为了不再有人像牲口一样被拖去献祭!为了哪怕多一个人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为了告诉那该死的牧场,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锈渣!这火,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仇恨和希望,它就他妈不会灭!”
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个人的心上,也烫在燕尘的心上。
那不仅仅是口号,那是从无数绝望和牺牲中淬炼出的、近乎偏执的信念,是支撑着这群人在如此地狱般境遇中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燕尘仿佛能看到,在这信念背后,是无数张模糊的、被拖走的面孔,是无数次失败的营救和牺牲,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和一丝绝不熄灭的微光。
据点里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压抑的呜咽和低吼。
那个失去左臂的男人阿手,用仅存的右手死死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那个满脸油污的女人,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被旁边的人扶住。
小石头吓得把整张脸都埋在了燕尘的后腰,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燕尘站在原地,疤脸的话如同重锤,敲碎了他心中那层因长久麻木和自我保护而凝结的冰壳。冰冷的计算和权衡在如此滚烫、如此绝望的信念面前,显得苍白而可笑。
值得吗?
他之前还在问这个问题。但现在,他发现自己问不出口。
在这锈火据点,在这群被世界遗弃的人中间,值不值得是一个奢侈到残忍的问题。他们拥有的只有做不做。
不做,就眼睁睁看着同伴去死,然后等待下一次轮到自己,或是小石头。
做,或许也是死,但至少…挣扎过。至少,那簇火还在。
他能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和敌意,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体——有绝望中滋生的最后一丝期待,有孤注一掷的疯狂,还有一种…仿佛要将他一同拖入这命运洪流的迫切。
疤脸喘着粗气,独眼中的疯狂火焰稍稍平息,转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更加沉重的坚定。他脸上的烧伤疤痕在油灯下显得愈发狰狞,却也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真实。
他盯着燕尘,不再催促,只是看着。那独眼像是在问:你呢?你听到了吗?你感觉到了吗?你这从牧场逃出来的“特别”的家伙,你是我们等待的变数,还是又一个即将破灭的希望?
燕尘缓缓的、极其缓慢的,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混杂的汗味、血味、锈味、烟味从未如此清晰刺鼻,却又奇异地带着一丝…人味。
他完好的左手,下意识地轻轻拍了拍身后小石头冰冷而颤抖的手背,一个微小却坚定的动作。
然后,他抬起头,迎向疤脸的目光。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褪去了一丝迷茫,多了一份冰冷的重量。
“我熟悉通道。”他重复道,字句清晰,“尤其是底层和废弃区。我知道一条几乎被遗忘的维护通道,入口隐蔽,可能直通囚牢区下层。”
他的话让所有人精神一振,连潜行者那一直冰冷的目光也闪烁了一下。
“但是,”燕尘话锋一转,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就算能摸进去,也没用。守卫增加了一倍,巡逻频率加快,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来围攻。我们需要的不只是一条路,我们需要一个能让他们乱起来的计划。”
“怎么乱?”疤脸嘶哑地问,独眼眯起。
“制造足够大的混乱。”燕尘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回疤脸脸上,“大到能吸引囚牢区甚至附近兵营的大部分守卫立刻赶过去,给你们创造救人的时间窗口。”
“说得轻巧!”那个被称为黑牙的壮汉忍不住又插嘴,脸上带着烦躁和不信,“怎么制造?我们这点人,这点破烂,去冲击他们的能源核心还是剑炉?”
“不一定需要冲击核心。”燕尘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抬起了那只异化的、布满锈蚀金属和骨刺的右臂,那手臂似乎在微微震颤,与他的心跳共鸣,传来一阵阵噬骨的痛楚和对破坏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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