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欢宴】下半篇
小剧场【欢宴】下半篇 (第1/2页)什么叫:你不是来放纵的,议长。
……议长?
等等,议长??!
季林瞳孔地震,他确定他的眼睛没问题,耳朵没问题,脑子更是没问题。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舞池中央的人是爻清,而赫卡忒称呼爻清为议长。
很简单的结论,爻清=黎明议会的议长。
他不敢认,也不敢想。
哪怕那个冰冷的符号在心中染上别样的色彩,逐渐扭曲、深深扎根在胸腔中。
“不要堵在门口。”
女声平静地在身后响起,季林猛得将视线从舞池中央抽回,略显掩饰般慌乱地回头望去。
——一位穿着男性记者装的、女性议员?
“抱歉。”他往旁边靠了几步,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看着对方与自己擦肩而过。
女议员自始至终都带着一种淡然的平静,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唯有目光扫过舞池中央的爻清时,她脚步微顿。
季林见其随手从口袋里摸出相机,“咔嚓”两声。
快门声混着音乐,将那抹立于舞池中央的身影定格,随后才抬眼环视四周,像是在寻找更多值得记录的东西。
“咩——”
不是,哪来的羊叫?
季林的大脑正处在断线重连中,在没缓过来之前,实在处理不了外界信息。
尤其是黎明议会这帮稀奇古怪的议员。
他只是本能地寻声望去,在看见真有个“盲人”女孩牵着羚羊入场时微微瞪圆了眼。
说她是“盲人”,是因面部眼睛的位置被柔软的耳羽彻底覆盖,乳白耳羽垂落在脸颊两侧,与一头白发相映。
原来还能带宠物来参加宴会的吗?
季林迷茫了。
这位面覆耳羽的议员牵着羊静静站在不远处,周身的气质有些阴冷,直到另一个议员到来,她才微微抬头。
“仲卜。”牵着羚羊的女孩议员轻轻唤了声:“你喜欢的古董,我帮你找梅殷要了。”
被叫住的那位议员转头,单从他那双纯白色瞳孔来看,是人类的概率较小。
“你真的去和梅殷说了?”
“嗯,我是和梅殷一起来的。”
仲卜有些无奈:“我是喜欢交易和有价值的东西没错,瞳,你不知道我的称号吗?”
“知道,新派的【邪祟】……”被唤作瞳的女孩轻声回应。
两人朝着饮品区的方向边走边说,季林只听见最后几句谈话。
“……都听说过我喜欢干损人利己的事了,为什么还要帮我呢?旧派的【牧羊女】。”
“因为我们都是议会成员啊……我觉得应该互相帮助的。”
“下次长点心吧……小心别被外人骗了……”
他们的尾音渐渐被盖过。
季林抹了把脸,强行将思绪摆到分析议会的派系关系上。
他现在根本不敢往舞池中央看,也根本不敢细想有关“爻清”的任何内容。
他愈发确定,黎明议会根本不是那种等级森严、制度严明的组织。
反倒像个成员遍布各地的大家庭。
所谓的派系之分,更像是家族里持有不同理念的分支,而非针锋相对的阵营。
没有森严的规矩束缚,只有自在悠闲的相处模式。
舞池里某个显眼的黑斗篷正拉着好几个议员共舞,不用猜都知道是那位中立派系的幻靥谐神。
SS级的祂和普通议员在舞池里狂欢,这话放在外界根本没人会信。
还有尘埃之母的那句“喝多了会头疼”,也更像是亲人间的温柔关照,而并非一板一眼的提示。
想到喝酒,季林的心跳又开始不受使唤的加速。
莹润酒液顺着爻清的锁骨滑落,浸湿衣料的画面再次浮现,他深吸一口气,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这一幕从脑海里抹去。
他现在只要闭上眼,想的念的全是是爻清指尖虚虚托着杯子、漫不经心抿酒的模样。
“无间光大人,要一起去喝点什么吗?”
“去三号吧台吧,听说有新的特调。”
季林近乎呆滞的思绪被点亮,他已经不在乎那个无间光是SS级的事了,什么探听信息和分析构成远没有当前重要。
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去整几杯酒,最好能喝到晕过去、喝到断片,等醒来时宴会已经结束,他就能重新回到心如止水的日常生活里。
直到季林坐在最角落,猛灌三杯据说是“黎明议会最烈的酒”。
当时在吧台前兼职“调酒师”的议员是位人类女性,胸前明晃晃挂着铭牌,上面写了“旧派美食家夏萱蝶”这几个字。
季林学着其他议员的样子询问她,夏萱蝶指了指酒品单上的某行字。
特调“醉生梦死”,宣传语是:你别管原材料是什么,反正连神都可以放倒。
季林当即要了三杯,端着托盘找了个最隐蔽的角落,看着酒杯里乱窜的绿色荧光,连打量的时间都不浪费,直接将三杯酒全倒进一个大杯里。
然后感情深一口闷。
效果立竿见影。
酒液的味道还没在舌尖散开,他便“咚”地一声倒在桌上,意识瞬间沉入黑暗。
彼时爻清正好揉了揉额角,身旁的安尔·伊斯温声问:“要回上层休息吗?”
“我说,议长大人难得出来一次,你总催着他回去干嘛?”
微生枯面带微笑地伸手,阻止了安尔·伊斯想进一步上前的动作。
“我数过了,议长并没有喝多少。”
他撩开颊边被气浪吹起的银白长发,坦言道:“虽然接受了所有递来的酒杯,但议长都只抿了一口,有的甚至沾了下唇面就被泼了。”
闻言,安尔·伊斯掀起眼帘,语调和缓地询问:“那今晚有多少议员来递酒,你数过么?”
爻清今晚确实沾了不少酒气,却没真的醉。
只是宴会上的氛围太过松弛,暖意裹着音乐漫在周身,让他久违地生出几分倦怠。
这种无需紧绷、无需防备的舒适时光,也是爻清平日里极少能拥有的。
此刻见微生枯和安尔隐隐有点纠纷的样子,他轻轻抬了下手。
见两人立刻转过头,议长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光影落在他眼底,将那双眼眸染得愈发璀璨:“过会再回去吧。”
“我在这的时候,大家能玩得更开心些。”
议长于黎明议会的意义,从来都不言而喻。
爻清无需做任何事,只需静静坐在舞池中央,便是这场欢宴永不落幕的理由。
他一手支着头,抬眼望着安尔和微生枯。
那双已经转变为浅金色的眼眸里含着愉悦,语气揶揄中透着温软:
“你们怎么不下去玩呢?”
安尔摇了摇头:“贵族的交际舞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跳,我也不擅歌唱,还是观看比较好。”
“我是因为单纯不感兴趣。”微生枯摊开手,表情无辜:“而且我的身体不支持自己进行剧烈运动。”
赫卡忒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祂的下半身化作流沙,缓缓滑向爻清身侧。
“吾听闻有议员想献上表演。”
后者颔首:“嗯,想表演的人还不少,我没拦着。”
阿莉弥娅和米洛德上报说想组个唱诗班,不过这些没有另一件事重要。
“这届收到邀请函的新人都到了吧?”
“大概。”
赫卡忒将感知放开,没费什么心就看见几位负责开门的高级议员都玩着呢。
那么第二批的议员也该全部登船了。
爻清伸手将半敞的衣领拢了拢,露出的皮肤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酒渍,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把他们带上来我看看?”
“好啊。”赫卡忒当然依着他,祂抬手,指尖在虚空中划拉几笔。
灰白纹路如活物般在虚空中游走,带着母神的气息掠过满船议员,精准裹住每一位刚登船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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