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颗金牙的诱惑
第十八章 两颗金牙的诱惑 (第1/2页)寒风刀子般刮过,县衙前的青石板上结了一层薄霜。
“雪梨哦~雪梨……”街上走来一名十来岁的卖梨小哥,临近日中,他还有十几个梨子没有卖出去,想来县衙这边碰碰运气。
卖梨小哥名叫郓哥,本与武植相熟,时常结伴上街一起做买卖。
此时的他搓了搓生满冻疮的手,眼睛却不住往衙门口瞟——那几个烤火的衙役说不定能发发善心。
现在武植忙着盖房,他只能大冷天一个人走街串巷卖梨。
“小、小哥……”刘唐哑着嗓子叫,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买……买个梨。”
郓哥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呸!戴枷的死囚也配吃梨?再说,你有银子吗?”
刘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粗铁链哗啦作响。等喘匀了气,他压低声音道:“没银子……但……但有金子!”
说着突然扭头朝石狮子底座狠狠一磕。
“当啷!”
郓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带着血丝滚到自己脚边。他蹲下身时看得真真切切,是颗大金牙!
郓哥心跳突然快得像打鼓。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赶紧用脚掌先踩住金牙,又向地上扔了一个雪梨,装着俯身捡梨,指缝间扣起了金牙。
暮色中,那颗金牙在他掌心直晃眼,看得他心跳似乎都跳慢了一拍。
“梨,给我梨!”刘唐叫道。
郓哥吓得一哆嗦,金牙差点脱手。
他慌慌张张在筐底摸出个虫蛀的歪梨,刚要扔又缩回手,用袖子擦了擦梨皮上冻出的冰碴,这才扔过去。
看着刘唐一口就把歪梨啃得只剩半边,郓哥突然想起什么。
他眼珠一转,蹲下身把地上半瓶金疮药也摸进袖袋,然后扒着木栅栏,踮起脚往刘唐血肉模糊的背上胡乱撒药粉,心道:“这样你这颗金牙也算没白给我。”
“可惜啊……”刘唐一边费力嚼着梨,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这金牙本是一对,今后它们就算分开喽!”
郓哥挑眉道:“你张口我看?”
刘唐一龇牙,口中果然还有一颗金牙。
郓哥道:“我再卖你个雪梨,你也用这颗金牙来换,这样两颗牙就不会分开喽!”
刘唐道:“不换,现在口不渴了。”
郓哥急得在原地打转,直搓双手。
刘唐又道:“再给你这颗金牙也行,不过你得替我跑一趟腿。”
郓哥急切道:“去哪里?”
刘唐道:“我活不了几天了,你把我的一撮红头发送到我同乡那里,让他回乡时埋了红发,就算我也回乡了。”
“远不?”
“不远,四五天脚程。”
郓哥一盘算,这事赚大发了,当下道:“取牙来。”
刘唐道:“你先发个毒誓。”
郓哥也爽利,当下指天画地,赌咒发愿说得又快又顺溜:“我郓哥要是说话不算数,就叫……就叫烂舌根生疮!”发完誓还往地上啐了三口唾沫。
刘唐点点头,又是“当啷”一声,磕下另一颗金牙,又扯下一撮红发交给郓哥,细细交代了一番。
郓哥擦净金牙血迹,想来不过是跑腿送一缕头发,不过十日便能回转。
算算账,他跑这一趟足足抵得上卖一年多的梨!
他当下回到家中,向城里邮驿铺细细打听了梁山方向,带了几张黑面饼子和几个雪梨,寻了个破碗假扮成乞丐,连夜出城而去。
天寒地冻,城门里流民出出进进,经过城门时,守卒突然用枪杆戳向他鼓胀的包袱。
郓哥急中生智抓起雪梨塞过去:“军爷尝尝甜水梨?”
趁对方啃梨时,他瞥见城头新贴的“缉拿梁山贼寇”告示——刘唐的刺配画像旁竟有朱砂批注“已擒”二字!
郓哥急忙缩进流民队伍,将红发包进讨饭的破碗底层。
就这样,他扮作乞丐,每日夜里宿在破庙,也死死攥着破碗睡。
他本是半大小子,穿得旧衣破裤,一路上哨卡兵丁也不拦他,只道是流离乞丐,四处讨饭求活罢了。
够了五六日,他终于远远看见一处浩大的水泊。
梁山泊到了!
时值冬日,水泊枯苇折腰,碎冰镶岸,远处蓼儿洼的残荷早被雪压垮了筋骨,只剩几根铁戟般的茎杆刺破冰面,像是要捅穿这铅灰色的天。
郓哥按照刘唐的交代,沿湖行走不过四五里地,果然看见一面写着“江湖醉仙”的酒旗,在寒风里被吹得呼啦啦直响。
酒旗红得扎眼,像泼在雪地上的一碗血。
郓哥入了酒店,店小二见是一个少年乞丐,随手把他向外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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