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物质云的阴影

第7章 暗物质云的阴影 (第2/2页)

他几乎是逃着离开维修舱的。贴片在掌心里发烫，像块烧红的炭。路过舰桥时，他听见林深的声音透过开着的舱门飘出来：“如果猎星者真的在附近，他们的戴森膜至少需要覆盖半个星系...夏舰长，必须停止向云区深处推进。“
　　
　　“停止意味着暴露航迹。“夏晴的声音冷静得像冰，“继续保持亚光速，把扰动数据同步给所有科学官。“
　　
　　陈默的脚步顿在舱门外。他想起第一天登舰时，夏晴站在舷窗前说的话：“宇宙是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而奥列格拍着他肩膀时说：“猎人也需要更锋利的枪。“
　　
　　他低头看向掌心里的贴片，突然意识到这东西是什么——微型***，能破解量子纠缠态的通信协议。奥列格要的不是代码，是直接接入织梦族的共鸣网络。
　　
　　“陈工？“
　　
　　通讯官小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默猛地转身，贴片从指缝滑落，摔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舰桥的警报灯映红了每个人的脸。林深盯着暗物质探测器传回的图像，呼吸逐渐急促——云区中心有片直径三光年的空白，像被某种巨型结构吸走了所有暗物质。那形状，和艾弥尔描述的“戴森膜完全展开时的引力透镜效应“分毫不差。
　　
　　“夏舰长，“他抓起星图投影，“必须调头。现在。“
　　
　　夏晴的手指按在航行控制键上，“调头需要48小时加速，这段时间我们就是活靶子。“
　　
　　“但如果继续前进——“
　　
　　“报告！“维修舱的通讯突然切入，陈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量子纠缠对撞机里...发现不明装置！“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通讯屏。陈默的脸出现在画面里，额角挂着汗珠，掌心托着那片银色贴片。“这是微型***，“林深的声音突然沙哑，“能破解量子纠缠态的密钥。“
　　
　　夏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第五天登舰时，奥列格在隔离舱里的笑容。“人类的选择，由我们定义。“老人当时说的话突然在她耳边炸响。
　　
　　“定位***的生产来源。“她的声音冷得像液态氮，“陈默，把装置送到科学舱。“
　　
　　林深接过贴片时，手指在发抖。纳米级的电路在显微镜下呈现出熟悉的螺旋——和织梦族量子矩阵的结构完全一致。“这是用他们的技术造的。“他抬头看向夏晴，“奥列格...早就开始逆向工程了。“
　　
　　警报声还在持续。舷窗外，暗物质云的扰动突然加剧，星芒被扯成更细的金线。林深的终端突然震动，暗物质探测器传来新数据——那片空白区域正在扩张，速度比三小时前快了17%。
　　
　　“猎星者的戴森膜在激活。“他轻声说，“他们发现我们了。“
　　
　　夏晴的手指悬在自毁程序键上方，又缓缓放下。她看向林深，目光里有某种从未有过的柔软：“现在怎么办？“
　　
　　林深望着全息屏上跳动的两个危机——外部的猎星者，内部的技术窃密——突然想起艾弥尔说过的话：“文明的存续，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
　　
　　他摸出上衣口袋里的量子存储器，那里面存着地球的生物基因库。“先解决内部问题。“他说，“然后...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另一种选择。“
　　
　　夏晴点头，转身按下全舰广播键：“所有船员注意，启动二级反间谍程序。科学官立即分析***来源，导航组调整航向，规避暗物质云中心区域。“
　　
　　警报声中，林深将***接入分析终端。屏幕上，织梦族的量子矩阵正与人类的电路代码缓缓交织，像两条原本平行的星轨，在某个未知的节点开始缠绕。
　　
　　舷窗外，暗物质云的阴影仍在逼近。但这一次，林深看见云团边缘有淡蓝色的光在闪烁——像极了艾弥尔投影泛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