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节 乡下双胞胎姐妹
第二章节 乡下双胞胎姐妹 (第1/2页)两人还没到院门口,院里的一条大黑狗便叫嚷着,摇着尾巴先扑了出来,接着季富年方八岁,长相很是可人的双胞胎女儿,杏儿和朵儿,奔了出来。杏儿直接扑向她爹,朵儿被妹妹松开后,一脸笑意的站在原地。
“爹,爹,我要的红头绳您给我买了没?”杏儿见着有日子没有归家的父亲,激动的小脸都通红。拽着季富的胳膊说完这句话,才看见季富身边站着的,一内穿浅灰色小棉马卦,外穿杂色毛皮坎肩,头戴乌纯黑毛皮帽子,脚蹬翻毛靴子的季英芝。立时便有些羞怯的往季富身后躲。
季富却是把她从身后拉出来,对着她说,“这是东家家的四少爷,还不上来见个礼!”然后看着季英芝一脸笑意,炫耀的操着大嗓门喊道,“少爷,这就是我那双胞胎中的老二杏儿,姐妹俩落地相差也就几分钟。”
虽说是乡下,可是季富怎么说也是在城里郊区的大户人家干活,回来时,也是会和自己的儿女说起大户人家的一些礼节,为的是等着自己的女儿再大一点,好去有钱人家,做个丫鬟有口饱饭吃。
杏儿低头羞涩的上前,有模有样的一施礼,低低的言道,“东家少爷好!”
女儿端庄的行为举止,让季富立时一脸的满意自得。往前走了几步,把站在不远处的朵儿拉了过来,又大声喊道“东家少爷,这个是我的大闺女朵儿,只是年幼得了一场病,眼睛突然失明。朵儿还不给东家少爷见礼。”
朵儿和杏儿都觉得自己的爹,今天这嗓门也是忒大了点,但是小姐妹俩却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朵儿乖巧的一施礼喊了声,“东家少爷好!”
季英芝虽然听不见,但只看表情、举止,就知道说的是啥了,小大人似的微微一笑,端足了少爷架子点了点头。之后,便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虽说是出生在乡下,却如出水芙蓉般,漂亮、水灵的双胞胎小姐妹。
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长长的辫子,一模一样的柳叶眉,乌黑的眼睛,像一汪见不到底的清泉,小翘鼻子下的那一张似乎是涂了唇膏的樱桃小嘴,秀气的瓜子脸,像极了戏台上,那些扮演小仙女的漂亮女娃。
心里有这样的念头,想到自己把这两个水灵灵的女孩,看成戏子了,季英芝连忙一甩头。如果不是两个女孩子,身上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颜色不一样,季英芝觉得,即便是这会子,他认真打量过了,一会也就分不出她们谁是谁了。看着妹妹灵动的双眼,再看看姐姐没有灵气的黑眸,季英芝莫名的就把心偏到了失明的姐姐身上。
路上,季富把家里的事和季英芝唠叨了一路,季英芝很是同情朵儿的遭遇。他看了一眼朵儿,一脸怜惜的跟着季富往院里走去。杏儿伸手牵起姐姐的手,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家门。
季富的婆娘秋菊,正在中间屋的灶头上拉风箱烧着水,才三十出头的女人,常年干着庄稼地里的营生,打眼一看,竟比在城里头做活的季富老了许多。这风箱已经拉了有那么一会了,锅里的水已经开了两道了,只等季富带粮食回来下锅。听见脚步声,秋菊一抬头,却是看见当家的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面口袋,和一篮子鸡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看就是少爷的男孩子。
“当家的,你这是?”家里来了生人,秋菊连忙起身,规矩的站在一边,看着季英芝小声的问道。
季富把手里的面口袋和鸡蛋框子,放在屋内靠墙的,一个已经看不出本色的木制长条机上,拍了拍手,这才言道,“东家少爷到咱们家住几天,你给东家少爷开个面卤,擀点面吃,我们都饿了。对了一定要把东屋炕烧热点。”
秋菊没见过啥世面,这一听是东家少爷,立时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季富看见自己婆娘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快,怕再站下去,会丢自己的脸,连忙把站在他身边,也是有些局促的季英芝往里间屋让。“四少爷,这咱都走了一天的路了,炕这会烧得热热的,您还是先上炕上暖和暖和,休息一下吧!”
季英芝是头一次见季富的婆姨,心里少了那份对季富的熟稔,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秋菊打招呼,便乖乖的跟着季富进了东屋。季英芝脱了靴子上了炕,热乎乎的炕烘着,一下就感觉不那么冷了。季富连忙去外间屋,把自家碗洗了又洗,开水烫了两遍之后,用碗从锅里舀了一碗开水,小心的端着进了东屋,放在炕桌上,有些局促不安的对着季英芝言道,“少爷,这,这,这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一点茶都没有,今天您先凑合喝着,明天我去镇上买点回来。”
季英芝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啦!你知道我在家里也不怎么喝茶的,就不必要浪费那些银子了。”
季富得了季英芝的话,这才又出去拿骡子背上自家的高粱,把骡子喂好拴好,提着一袋子高粱和季英芝的行李走了进来。
季英芝不在堂屋,秋菊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看见季富手里,他们家的袋子,对杏儿喊道,“杏儿,你把高粱面下锅,不要打的太稠,一会捞着底下厚实点的给你奶奶先端过去,怕是她老人家早就饿了。”杏儿打开面袋子,用葫芦瓢往外小心翼翼舀面,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面了。
这个春天,地里的野菜,似乎都被人连根拔起来了,有的时候拐着篮子出去,走一天的路,也挖不到多少野菜。还要小心着不要被地主家的狗腿子看见,那样他们就会放狗咬。还好他们家的干野菜还有那么多,只不过有一段日子了,说是野菜糊糊,压根就见不着点面星星。娘不说话,季杏狠狠的舀了一大瓢高粱面,放在盆里,然后倒上了水,使劲用筷子搅和了一下,就等锅里刚添加过的凉水烧滚。眼睛瞧着,她母亲正在盆里活着的那点白面,也不知道这白面面条是啥味道?这么想着,使劲的吞了一下口水。
朵儿坐在一蒲团上,一手往灶头里放柴草,一手呼啦呼啦拉着风箱。想着那个来他们家的少爷,也不知道长得啥样子?
季英芝的小脑袋突然从点着油灯的灯窝里出现,在里面喊道,“福伯,今晚上大家就一块吃锅白面条吧!”
季富听言立刻进了屋,在他耳边喊道,“东家少爷,这可不行,那白面,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吃得起的!有口菜粥喝已经是不错了!”
季英芝也是有些少爷脾气,哪里会听季富的话,“你要是不这样,我就拒绝吃饭!”
季富听言皱着眉头出了西屋,对妻子言道,“既然是少爷吩咐的,那你就多擀点吧!”
杏儿和朵儿长这么大,都还没吃过白面面条,这一听能吃上一顿白面面条,两人脸上笑开了花。尤其是,刚刚还在心里,惦记着白面面条的杏儿,更是高兴的好一会才收住了嘴角的笑容。
“娘,这打好的糊糊咋办?”杏儿端着活好的糊糊问道。
“盖上个篦子,放外面吧!”秋菊一边从面袋子里,小心的舀着白面,一边说道。
灶间屋,女人忙活着,季富在屋外,把弄死的麻雀,放在一个大泥盆里,从屋内锅里,舀了一瓢开水,浇在上面开始拔毛。
走了一天的路,季英芝也是着实有点累了,就着热炕头,倚着被子不一会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季富伸手推他醒来时,一股卤面味扑鼻而来,睁开眼就看见他面前的炕桌上,摆着一叠咸菜,一碗冒着香味的肉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白菜鸡蛋打卤面条。季英芝立刻就有了胃口,迫不及待的端起碗就往嘴里拔,却是烫了他嘴一下,连忙又吐了出来,手在嘴巴边扇着喊道,“这么热,叫人怎么吃啊?”
季富连忙端着面条,去了外面,不一会又端着面条,走了进来,面也就没有那么烫了,吃了几口填了一下肚子,季英芝指着面前的一碗肉言道,“这是啥?不会就是我们今天路上扣的麻雀吧?”
季富连忙笑着点头。季英芝夹了一筷子入口,一吃味道还真不错,便放下面条,“主攻”那碗麻雀肉,埋头吃了一会才想起,季富一定也还没吃饭,挥了挥手,言道,“福伯,我这里不需要人,你也下去吃饭吧!”
季富也真是饿了,可是东家还没吃饱饭,他也是不好丢下东家去吃自己的饭,何况这一顿还是沾了东家少爷的光,他心里感恩着呢!这会得话,自己也饿得慌,就不再坚持,到堂间屋去和婆娘女儿一起吃饭了。
炕烧得热乎乎的,自己又吃得饱饱的,加之赶了一天的路,晚饭后,季富把给季英芝带来的被褥铺好,季富侍候着他泡了个脚后,他倒在铺盖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季英芝只觉得神清气爽,伸了一个懒腰,眼睛都没睁,嘴里头便高声喊道,“枣花枣花……”一连几声后,才看清自己待的地方,好一会,才记起自己这是在乡下季富家。
家里的能动的人都上山去搂草了,就留下杏儿一个人等着这位少爷起床。锅里的葱油饼、荷包蛋都热了几遍了,那葱油饼的香味从早上就引得杏儿嘴里直冒口水,这一听见那位小爷的叫喊声。连忙打开大锅盖,用瓢舀了一瓢热水,又到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手在里面试着直到水温刚好合适,这才把一条洁白的毛巾搭在盆边,端着盆小心的往东屋走。
季芸芝知道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已经动手穿好了衣服鞋子,站在了炕边。杏儿用身子掀开帘子,一脸笑意的,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走进来,言道,“四少爷您醒了?快洗把脸吃早饭吧!我娘一早给您烙的葱油饼在锅里都给您热了好几回了。”嘴上说着,把手里端着的家里唯一一个搪瓷盆,放在了屋内的破旧方凳上。
季芸芝倒也没有和杏儿客气,上前边洗脸边问道,“家里别的人呢?”
杏儿在一边规矩的回道,“我们这地儿大山的主人每逢月头月尾就会开山,让周边的村民去他们家的山上搂草砍柴,一大早爹娘他们就上山了。”这句话说完,才发现季英芝还是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她,随即想起她爹告诉她的话,对少爷说话一定要靠前,尽量大点声。杏儿羞涩的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季英芝的身边在他耳边,扯着嗓门把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边。
季英芝这才听清杏儿的话,听完却是一脸的愕然,“啊,昆云山那么大,什么时候成了有主的了?”
杏儿叹了口气,继续扯着嗓门喊道,“爹娘说人家有银子,家里又有儿子在省城做大官,人家说山是他们家的就是他们家的!”看着比自己还小的杏儿,说起这件事,脸上有了在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愁容,季英芝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他们季家,在他们那一片也算是大户,家里也是有不少人在外做官,却也是没有谁霸道的手一指,说哪个山头是他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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