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战端
第十章·战端 (第2/2页)“听闻针灸之中,有‘烧山火’和‘透天凉’两种针法。”
“烦请尊驾,用烧山火针法刺入其郄门穴。”
在老者诧异的目光中,吴桐压低声音说道:“您比我更懂如何激发心阳。”
……
帐外骤雨敲打旗鼓,灯火下,吴桐刀尖挑开箭簇倒钩的瞬间,三支银针在伤者小臂微微震颤。
王太医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桐的双手,雪白的眉梢在不住跳动——这现代清创手法与古典传统针灸的诡异融合,令他这个行医半生的宫廷太医都感到捉摸不透。
当带血箭杆被完整的慢慢从皮肉中抽出时,混着气泡的鲜血并未如预想中喷涌——这三针通过刺激交感神经,收缩住了外周血管,换言之,银针封穴果然起了作用!
“妖法……妖法!”王太医喃语着,瞳孔中闪烁着战栗的惊愕,与此同时,蓝朔楼突然指着伤者大声惊呼:“大帅快看!他的眼皮在动!”
吴桐起身拉开仍没回过神来的王太医,周围众军立马跻身上去,都想听听傅友德大军发生了是什么大事。
斥候唇齿翕动:“带我……带我去见永昌侯……我要……面诉急情。”
蓝玉分开人群,他走上前去说:“我就是永昌侯蓝玉,傅帅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见蓝玉走近,那斥候的眼睛里焕然亮起一阵神采,他用尽全力支起身子,声泪俱下禀道:“傅友德大帅率中路大军行于距此二百里处,半路遇到山洪阻断,清障之时,突遭蒙元残部伏击,一时腹背受敌,此刻已鏖战一天一夜!”
“标下乃傅帅麾下斥候营乙字队令兵,傅帅于昨日下午,便已分别派出多路人马四散突围求援,唯独只有标下突出重围,求永昌侯立发援军,解傅帅之困!”
听罢此言,周围众军面色无不骇然,蓝玉更是脸色阴沉,他转身走到沙盘前,胸中已然展开云滇南境的千峰万壑。
沉寂半晌,蓝玉默然转身,当他坐到帅案之后的瞬间,一股庞然威压席卷大帐!
他从取出令箭,深棕色的瞳孔里,饱含毒蛇吐信前的狠戾。
“蓝礼,蓝逸。”
“标下在!”
只听哗啦一声甲胄擦响,两名虎背熊腰的年轻汉子迈开一步,从人群中突了出来。
“你二人点备帐下军马,各率三千铁骑,随我立即驰援!”
“蓝云,蓝亭,蓝骁。”
“标下在!”
“你三人各提六千步军,随马军而后动,记着,多带弓箭火器,从速奔赴战场!”
“蓝瑜,蓝熙。”
“下官在。”
“你二人留下驻营,统筹全营人马,多派斥候往来传信,并加派人手搜山布防,谨防元军反扑!”
话落尾音,帐外惊雷骤响,雨水中烈风狂卷,呼啸着扯开战旗,蓝玉走下帅案,血浪般的红袍下摆随步前移,扫过跪伏满地的朱紫袍服,爬上每个人硬挺的脊背。
二十余名将校轰然暴起,甲胄撞击声如饿虎出柙。帐帘掀起的刹那,裹着雨腥气的火光投进帐里,照亮蓝玉的半边脸庞——那被阴影吞没的眼角,正噙着半分将沸未沸的杀意。
一旁袁忠有些无所适从,他上前一步,凑近即将出帐的蓝玉,急忙忙地小声问道:“侯爷,那我呢……”
“我走之后,你任总兵。”蓝玉说罢,抬头看了一眼帐外连绵的暴雨,他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吩咐:“马上派出几路轻骑,速去洱海边,看看水漫到何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