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回 新人换旧人 失心丧命
第一百八回 新人换旧人 失心丧命 (第2/2页)师然松言,遂令司马昭引一军助郭淮防姜维,毋丘俭、胡遵拒住吴兵。
诸葛恪连月攻打新城不下,下令众将:并力攻城,怠慢者立斩。诸将奋力攻打,城东北角将陷。
张特在城中定下一计:乃令一舌辩之士,赍捧册籍,赴吴寨见诸葛恪,告言:魏国之法:若敌人困城,守城将坚守一百日,而无救兵至,然后出城降敌者,家族不坐罪。今恪围城已九十余日;望乞再容数日,张特尽率军民出城投降,今先具册籍呈上。
恪深信之(兵不厌诈,岂可轻信敌言!),收了军马,遂不攻城。
张特用缓兵之计,哄退吴兵,遂拆城中房屋,于破城处修补完备,乃登城大骂言:特城中尚有半年之粮,岂肯降吴狗耶!尽战无妨!
恪大怒,催兵打城,城上乱箭射下,恪额上正中一箭,翻身落马。
诸将救起还寨,金疮举发,众军皆无战心,又因天气亢炎,军士多病。
恪金疮稍可,欲催兵攻城。
营吏告言:人人皆病,安能战乎?恪大怒言:再说病者斩之!(为政,通下情为急)
众军闻知,逃者无数。
报都督蔡林引本部军投魏去了,恪大惊,自乘马遍视各营,果见军士面色黄肿,各带病容,遂勒兵还吴。
细作报知毋丘俭,俭尽起大兵,随后掩杀,吴兵大败而归,恪甚羞惭,托病不朝。
吴主孙亮自幸其宅问安,文武官僚皆来拜见。
恪恐人议论(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最高层),先搜求众官将过失,轻则发遣边方,重则斩首示众。
内外官僚,无不悚惧,又令心腹将张约、朱恩管御林军,以为牙爪。
四、丧心被诛灭
孙峻字子远,乃孙坚弟孙静曾孙,孙恭之子也,孙权存日,甚爱之,命掌御林军马。
今闻诸葛恪令张约、朱恩二人掌御林军,夺峻权,心中大怒。
太常卿滕胤,素与诸葛恪有隙,乃乘间说峻言:诸葛恪专权恣虐,杀害公卿,将有不臣之心,峻系宗室,何不早图之?
峻言:峻有是心久矣,今当即奏亮,请旨诛之。
孙峻、滕胤入见吴主孙亮,密奏其事。
亮言:亮见恪,亦甚恐怖,常欲除之,未得其便,今峻等果有忠义,可密图之。
胤言:亮可设席召恪,暗伏武士于壁衣中,掷杯为号,就席间杀之,以绝后患。(鸿门宴!)
亮从之。
诸葛恪自兵败回朝,托病居家,心神恍惚。
一日,偶出中堂,忽见一人穿麻挂孝而入,恪叱问之,其人大惊无措。
恪令拿下拷问,其人告言:其因新丧父亲,入城请僧追荐;初见是寺院而入,却不想是太傅之府。却怎生来到此处也?
恪大怒,召守门军士问之,军士告言:军士数十人,皆荷戈把门,未尝暂离,并不见一人入来。恪大怒,尽数斩之。
是夜,恪睡卧不安,忽听得正堂中声响如霹雳,恪自出视之,见中梁折为两段。
恪惊归寝室,忽然一阵阴风起处,见所杀披麻人与守门军士数十人,各提头索命。
恪惊倒在地,良久方苏,次早洗面,闻水甚血臭。
恪叱侍婢,连换数十盆,皆臭无异(预亡之相也!)。
恪正惊疑间,报天子有使至,宣太傅赴宴,恪令安排车仗。
方欲出府,有黄犬衔住衣服,嘤嘤作声,如哭之状。
恪怒言:犬戏恪也!叱左右逐去之,遂乘车出府。
行不数步,见车前一道白虹,自地而起,如白练冲天而去。
恪甚惊怪,心腹将张约进车前密告言:今日宫中设宴,未知好歹,恪不可轻入。恪听罢,便令回车。
行不到十余步,孙峻、滕胤乘马至车前问:恪何故便回?恪言:恪忽然腹痛,不可见亮。
胤言:朝廷为恪军回,故特设宴相召,兼议大事,恪虽感贵恙,还当勉强一行。
恪从其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遂同孙峻、滕胤入宫,张约亦随入。
恪见吴主孙亮,施礼毕,就席而坐。
亮命进酒,恪心疑,辞言:病躯不胜杯酌。
孙峻问:恪府中常服药酒,可取饮乎?恪言:可也。遂令从人回府取自制药酒到,恪方才放心饮之。
酒至数巡,吴主孙亮托事先起(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孙峻下殿,手提利刃,上殿大呼:天子有诏诛逆贼!
诸葛恪大惊,掷杯于地,欲拔剑迎之,头已落地。
张约见峻斩恪,挥刀来迎,峻急闪过,刀尖伤峻左指,峻转身一刀,砍中张约右臂,
武士一齐拥出,砍倒张约,剁为肉泥。
孙峻一面令武士收恪家眷,一面令人将张约并诸葛恪尸首,用芦席包裹,以小车载出,弃于城南门外石子岗乱冢坑内(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诸葛恪之妻正在房中心神恍惚,忽一婢女入房。
恪妻问:婢女遍身如何血臭?其婢忽然反目切齿,口中大叫:其乃诸葛恪也!被奸贼孙峻谋杀!
恪合家老幼,惊惶号哭(避祸为先,哀嚎无益!),不一时,军马至,围住府第,将恪全家老幼,俱缚至市曹斩首。
时吴建兴二年冬十月也。
昔诸葛瑾存日,见恪聪明尽显于外(张扬,惹祸之道!),叹言:恪非保家之主也!
又魏光禄大夫张缉,曾对司马师言:诸葛恪不久死矣。
师问其故,缉言:威震其主(功高震主者身危,名满天下者不赏),何能久乎?至此果中其言。
孙峻杀了诸葛恪,吴主孙亮封峻为丞相、大将军、富春侯,总督中外诸军事,自此权柄尽归孙峻矣。
姜维在成都,接得诸葛恪书,遂入朝,奏准后主,复起大兵,北伐中原。
未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