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马作的卢飞快(三)
第五十章马作的卢飞快(三) (第1/2页)“阿木尔,”他用带着契丹味的奚语开口,皮靴上的马刺轻轻磕了磕马腹,“你说这群南人躲在里面,像不像雪地里的野鹿钻进雪中?”
“还是把这里当成狐狸洞了?让猎人抓不出来?”
身旁的副将阿木尔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阿剌说得是!不过野鹿灵活跑的快,这些南人可比不上,就是钻地缝,咱们也能把他们抠出来。”
阿剌不花哼了一声,摘下背上的弓。
这张自制的牛角弓在火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弓梢还刻着只展翅的山鹰,那是他自己刻的,象征着他的名字,也象征着他要像山鹰一样俯视这片土地。
“五十人一队,”
奚语的呼喝在夜风中格外刺耳,“第一队沿东边巷道推进,第二队走西边,第三队跟我走中路!其余人守住各个要道出口。”
他的目光扫过列队的奚人士兵,“留活口,我要亲自问问他们,!”
四队奚人士兵立刻散开,像草原上围猎的狼群,迅速占据了村庄四周的要道。
他们的甲胄在火把下闪着暗光,手里的弓箭随时准备拉满,每队之间再分出小队,相隔百步,既能互相呼应,又不会拥挤在狭窄的巷道里。靴底踩着积雪的“咯吱”声压得很低,这是他们围猎时的规矩,靠近猎物时,连马蹄都要裹上毡布。
一旦发现动静,立刻吹响口哨,短促的一声代表“发现目标”,两声代表“敌人有武器”,三声则是“准备围杀”。
村庄西头的小队由一个叫乌恩的年轻奚人带领。
他举着弓箭,示意身后的人放慢脚步,自己则猫着腰,像只警惕的狐狸,贴着墙根往前挪。
路过一间塌了半边的土屋时,他停下脚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半只鞋。
嗬~~
乌恩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号,同时举起手臂,指向土屋后方的巷道。
身后的奚人立刻会意,两人守住门口,其他人跟着他绕到屋后,弓箭始终瞄准着可能藏人的柴堆和断墙。
巷子里散落着些破旧的桌椅,一张断腿的木桌横在路中间,像块碍眼的石头。
乌恩用弓梢推了推桌子,没什么动静。他吹了声短促的口哨,两个奚人立刻上前,一人一边,猛地将桌子掀翻,底下空荡荡的,只有些结冰的泥水。
“孛罗,你带两人去屋顶!”乌恩低声命令,自己则贴着墙根,慢慢靠近一扇虚掩的木门,门轴上结着冰,轻轻一碰就发出“吱呀”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屋顶上的奚人很快传来信号,清脆的敲击声,那是“安全”的意思。
乌恩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木门。
屋里的景象让他愣了一下:灶台上还摆着个豁口的陶罐,地上散落着些麦秆,墙角的土炕上甚至还有一床破旧的被子,仿佛主人只是刚离开不久。
“搜!”
他挥了挥手,奚人立刻散开,翻着墙角的木箱,用长矛戳着麦秆,掀开了那床破被,下面空空如也。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短促的呼号。
乌恩心里一紧,冲出去一看,只见一名手下正指着地上的血迹,那血迹从屋门口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巷道。
“追!”乌恩低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这血迹就如草原上猎物留下的蹄印,只要跟着它,总能找到猎物的踪迹。
与此同时,阿剌不花带着第三队走进了村庄中央的空地。
这里有棵老槐树,树干上还拴着根断了的缰绳,他勒住马,抬头望了望树顶,吹了声悠长的口哨。
四周的巷道里立刻传来回应,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像一群夜鸟在鸣叫。
这是他们在草原上狩猎时约定的信号
“这些猎物啊,”
阿剌不花抚摸着弓上的山鹰雕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以为躲在这些破房子里就能逃过一劫?他们不知道,我们奚人在草原上追了一辈子猎物,最擅长的就是把猎物从洞里赶出来。”
他身后的奚人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火把映出一张张兴奋而狰狞的脸。
东边传来连续的短音口哨,阿剌不花的眼睛一亮,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身边的士兵,“阿木尔带一半人去东边看看,我去西边。记住,别把他们逼得太急,慢慢玩。”
阿剌不花提着弯刀,大步走向西边的巷道,他的皮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厮杀声交织在一起,双方已经刀兵交接,如一首来自草原的狩猎之歌。
今夜这场狩猎,不仅能让他获得战功,更能让女真人看看,他们奚人不是只会摇旗呐喊的仆从军、探路军。
总有一天,他要让奚人的狼尾盔,像女真的铁盔一样,在这片土地上耀武扬威。
巷道深处,一扇破旧的木门后,李骁握紧了手中的铁枪,他听见了奚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那些奇怪的呼号和口哨声,像一张无形的网,正一点点收紧。
双方已在村庄中各个地方拼杀开来,宋军这二十三人面对足足三百多人的奚人追兵,几乎陷入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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