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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铁锈的气味

第一章:铁锈的气味 (第1/2页)

雨水是临城这种工业老城的慢性病。它不猛烈,却无孔不入,带着一种陈年铁锈和煤灰混合的独特气味,渗进砖墙的每一条缝隙,浸润着每一个行人的骨髓。今夜的雨尤其缠绵,将街灯的光晕揉成一团团模糊的、患了白内障的眼球,冷漠地注视着这座在暮气中缓慢腐朽的城市。
  
  一个身影踉跄着,像一头被无形猎犬追赶的困兽,冲破了这层黏稠的雨幕。他叫老鬼,一个名字比本人更长久的赌徒。雨水打湿了他廉价的化纤夹克,紧紧贴在嶙ü的脊背上,让他看起来像一具刚从河里捞起来的浮尸。但他眼里燃烧的火焰,却足以将这身湿透的衣物连同他的灵魂一起蒸干。那是一种混杂着癫狂、绝望和最后一丝病态希望的火焰。
  
  他的目的地,是街角那间仿佛被时间遗忘的店铺。
  
  “冥夜灯铺”。
  
  没有招牌,没有霓虹,只有一扇沉重的、看不出材质的对开门,门环上凝固着深绿色的铜锈。门楣上方,悬着一盏古旧的六角灯笼,在风雨中纹丝不动,投射出一片稳定得令人心悸的昏黄光芒。这光芒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将周围三米内的雨丝彻底蒸发,形成一个干燥、孤绝的圆形领域。
  
  老鬼就是冲着这片干燥地带去的。他一头扎进去,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身上的雨水在踏入光晕的瞬间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冒起一丝白汽,旋即消失。他剧烈地喘息着,肺部像个破损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敢敲响这扇门。传说,这扇门背后,坐着一个魔鬼,或者比魔鬼更可怕的东西——一个绝对公道的商人。
  
  他抬起颤抖的手,握住冰冷的门环,那触感像握住了一截死人的指骨。他犹豫了千分之一秒,脑海中闪过牌桌上那张将他打入地狱的黑桃A,闪过债主狰狞的脸孔和那柄抵在他喉咙上的匕首。恐惧战胜了恐惧。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门环狠狠叩下。
  
  “咚……咚……咚……”
  
  声音沉闷得不像敲门,倒像是直接敲在了他的心脏上。
  
  门没有锁。在他第三下叩击的余音还未散尽时,沉重的门轴发出了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如骨骼碾磨般的**,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味从门缝里涌出,瞬间压倒了雨夜里铁锈的味道。那不是香,也不是臭,而是一种混杂了古老尘埃、干涸墨迹、以及某种……某种类似“时间”本身被风干后的味道。
  
  老鬼喉结滚动,咽下一口混着雨水的唾沫,推门而入。
  
  身后的雨夜被彻底隔绝。店铺内异常的安静与干燥,仿佛是另一个维度的空间。这里没有寻常古董店的杂乱,一切都陈列得如同一个精密的博物馆。高耸及顶的乌木货架上,摆放的并非瓷器或字画,而是一排排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水晶瓶、玻璃皿和密封的金属匣。有的瓶子里封存着一缕跳动的光,有的匣子里囚禁着一团蠕动的阴影,还有的器皿空无一物,标签上却用古老的文字写着:“一个王朝的末日钟声”、“孩童的第一次谎言”、“英雄临死前的悔恨”。
  
  这里是概念的坟场,是情感的标本室。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岁出头,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中式长衫,面容清俊,却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正低头用一块丝绸擦拭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银质天平,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因为老鬼的闯入而停顿分毫。
  
  他就是沈烬。冥夜灯铺的第七代掌灯人。
  
  “你要典当什么?”沈烬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冰块在寂静的深潭中碎裂,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
  
  这平静的问话,反而让老鬼紧绷的神经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冲到柜台前,双手“啪”地一声拍在冰凉的台面上,嘶吼道:“我要钱!一大笔钱!我拿命跟你换!”
  
  他双目赤红,唾沫横飞,将自己所有的绝望都喷吐在这片不染尘埃的空气里。
  
  沈烬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眸望向老鬼。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深邃、空洞,没有任何焦距,像两口枯井,能吸走一切投向它的光和情绪。被这双眼睛注视着,老鬼的咆哮声戛然而止,仿佛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被一个人观察,而是在被一台精密的仪器扫描、分析、估值。
  
  “命?”沈烬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但那绝不是微笑,更像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逻辑判断。“具体一点。十年?二十年?还是你剩下全部的寿命?”
  
  “十年!我赌十年!”老鬼抓住了话头,急切地喊道,“给我一百万!不,五百万!有了这笔钱,我一定能翻本!到时候我连本带利赎回来!”
  
  沈烬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了他身后的空气中,仿佛在阅读一行看不见的文字。“张贵,男,四十三岁。肝硬化中期,肺功能严重受损,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神经衰弱,伴有严重的心血管疾病风险。根据灯铺的生命熵值模型计算,在不进行任何超自然干预的情况下,你的预期剩余寿命为……一年零七个月。”
  
  老鬼的脸瞬间垮了下去,血色褪尽,比沈烬的脸色还要苍白。
  
  “也就是说,”沈烬的声音平稳得像在宣读一份天气预报,“你根本没有‘十年寿命’可以用来典当。你试图抵押一件你并不拥有的、且存在巨大虚报成分的资产。这是欺诈。”
  
  “我……我……”老鬼语无伦次,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双眼睛看穿了。
  
  “退一步讲,就算你有。”沈烬继续说道,他的语气像一位严谨的学者在进行学术辩论,“‘寿命’本身也是一种极其劣质的抵押品。它的价值浮动太大,充满了不确定性。一场车祸、一次流感、甚至一口劣质的酒,都可能让这份抵押品瞬间归零。我们不做这种**险的生意。灯铺的原则是等价交换,不是慈善,更不是风险投资。”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老鬼最后的希望,将他那点可怜的、建立在无知之上的勇气割得支离破碎。他瘫软下去,双手撑着柜台,才没有滑到地上。
  
  “那……那我还有什么……”他喃喃自语,彻底陷入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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