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靠山

第4章 靠山 (第2/2页)

侍立角落的小太监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曹公公屏住呼吸，硬着头皮低声禀报：“陛下…洛宁姑娘来了，正在殿外候着，说是奉太皇太后之命，给您送膳。”
　　
　　那玄色的身影骤然一僵。
　　
　　殿内死寂了片刻。
　　
　　然后，曹公公清晰地看到，陛下绷紧的肩线一点点松弛下来，那几乎要噬人的恐怖气息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种极致的自制力强行压下、收敛、直至无踪。
　　
　　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极轻地、几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
　　
　　再开口时，声音竟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平稳，只是略带一丝疲惫：“……带她去偏殿。”
　　
　　“是。”
　　
　　曹公公心下凛然，立刻应下，对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太监如蒙大赦，手脚麻利却无声地迅速收拾地上的狼藉，扶正笔架，擦拭墨迹，动作快得惊人。
　　
　　祁煜这才缓缓转过身。
　　
　　脸上已看不出丝毫怒容，只有一丝处理政务后的倦色。
　　
　　他甚至抬手，极其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刚才因怒意而微有褶皱的袖口。
　　
　　顷刻间，又变回了那位喜怒不形于色、威仪完美的帝王。
　　
　　……
　　
　　片刻后，偏殿内，祁煜慢条斯理地用膳。
　　
　　他的动作依旧优雅，但那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苏洛宁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苏洛宁觉得这气氛说不出的怪异，如坐针毡。
　　
　　他连说话都比平时慢上些许，语调依旧温和，并非愠怒，可那眼神和慢条斯理的态度，就是让她莫名有些毛骨悚然，后背隐隐发凉。
　　
　　然而，寻求最大“靠山”的贼胆到底占了上风。
　　
　　她把心一横，竟真的不怕死地起身，舀了一勺参汤，颤巍巍地递到他唇边：“陛下……请用。”
　　
　　祁煜的动作顿住，深不见底的眼眸凝视着她，那其中翻涌的暗色让苏洛宁几乎想立刻缩回手。
　　
　　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微微倾身，就着她的手喝下了那勺汤。
　　
　　这看似冒犯的举动，似乎反而悄然平息了某种潜藏在帝王周身、被强行压抑着的暴戾之气。
　　
　　当然，对此苏洛宁全然不知。
　　
　　祁煜用完膳，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视线重新落回面前的女孩身上，语气温和：
　　
　　“阿宁今日这般殷勤，可是有事要求朕？”
　　
　　苏洛宁心头猛跳，总觉得被大佬看穿一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臣女……不敢。”
　　
　　有，当然有，她要婚姻自主权，这能说吗？
　　
　　见她如此，祁煜也不再追问，只淡淡道：“既无事，便回去向皇祖母复命吧。”
　　
　　苏洛宁如蒙大赦，又带着点说不清的失落，连忙行礼退了出来。
　　
　　……
　　
　　她心绪不宁地往回走，刚到太皇太后宫殿门外，还没等宫女通传，里面舅母长庆长公主那热情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出来：
　　
　　“母后，我来就是想讨个懿旨，您就给珏儿和阿宁赐个婚吧！两个孩子八字都合了，真是天作之合！”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得苏洛宁魂飞魄散，外焦里嫩！
　　
　　舅母竟然真的直接来求懿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