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荒唐提议
第六章 荒唐提议 (第2/2页)陈述句。结束语。最后通牒。
语气毫无波澜起伏。像AI读出的一条系统警告代码。没有愤怒的宣泄，没有轻蔑的表达，没有辩驳的必要。只是清晰地划清一条绝对无法逾越的界限。如同在告知一颗原子你无法理解量子层面的运行方式。那份纯粹到了极致的、超越理解的理性冰冷，比任何狂怒的咆哮都更具穿透性！它直接否定南乔整个人此刻存在状态的根基！她的意识，她的情绪，她的痛苦，她的堕落……在这目光和话语之下，都是连被理解、被归类、被怜悯都不配的、低熵值背景噪音中的随机涨落！
这眼神！
南乔脸上那扭曲的、如同坏掉玩具般强行咧开的疯狂笑容，在这个绝对冷酷理性的话语和视线切割下，如同暴露在强酸下的劣质面具，骤然僵硬！随即开始龟裂、变形！一种比绝望更深沉、比死亡更冰冷的寒意，如同最底层的深海洋流，从她被酒液浸泡得滚烫的脊柱深处轰然向上逆冲！彻底淹没了那点癫狂的青火！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能站在那片冰封的绝对高地上，俯视着她在这肮脏泥潭里沉沦挣扎？！
绝望催生最后的不甘！破罐破摔的情绪被碾碎后的粉末，在酒精的催化下瞬间燃起更加病态的反噬烈焰！被理智人视为垃圾和耻辱的痛苦，在疯狂者眼中反而成了唯一的勋章！
南乔喉咙里发出一阵拉风箱般破碎、带着血腥味的哽咽抽吸！那碎裂的笑容碎片在她脸上剧烈抖动、重组，最终融合成一个更加凄厉、更加孤绝、泪水和血浆搅拌成的、如同小丑哭妆般巨大而诡异的新笑容！笑声破碎地从裂开的嘴角挤出：
“……呵呵……呵……”她的眼珠因为用力瞪视而布满血丝，像要爆裂开来的水晶球，“……那……那你是什么人？！”笑声骤然变得尖锐刺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质问，“……菩萨吗？啊？！”每一个问号都像淬毒的投枪狠狠掷出！她的身体猛地向前再次倾了半分，几乎要撞上男人那冰冷稳定、纹丝不动如同万年玄冰雕出的脚尖！仰起的脖颈上青筋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虬起搏动！
“……正好！”她的声音因为嘶吼而彻底撕裂变形，带着一种不管不顾、要拉着神佛一起坠入地狱的毁灭冲动，“……渡渡我吧！！”那双被泪水浸泡、被疯狂灼烧的眼睛死死锁定了男人冰冷的唇线，似乎在寻找任何一丝松动和回应的裂缝！“渡渡我这个……苦命人吧！！！哈哈哈……咳！咳咳……”剧烈的呛咳打断了她疯狂的笑声，混合着无法控制的眼泪滚烫流下。
短暂的死寂。
男人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冰冷的镜面没有映照任何光影，只记录着目标生物组织液流失、神经反射亢进、逻辑思维模块崩溃的客观熵值曲线波动。他甚至微微抬起了下颌一分毫，一个极其微小却带着绝对“居高临下俯瞰生物异常实验体”意味的姿态角度。仿佛在观察火焰燃尽后最后那点不稳定跳动的残烬。
这姿态彻底碾碎了南乔最后一点虚无的伪装！
酒精与绝望的化学反应在崩解的神经末梢催生了最后一种物质——一种极其原始的、不顾一切的、试图用身体去碰触那片绝对禁域的、被认知为“亵渎”的终极渴望！那片冷酷的冰峰！那份无情的理性！那份无法被撼动的稳定！成了她濒死灵魂唯一想抓住再狠狠撕咬的锚点！
她突然猛地踮起了脚尖！
动作疯狂而决绝！撕裂着膝盖韧带的剧痛！靠着墙角冰冷的支撑点强行将自己整个身体提拉上来！如同被强行钉在耻辱柱上却挣扎着向上蠕动献祭的祭品！让那张被泪水血污和混乱脂粉涂满的、狼藉而妖异的巨大笑脸，瞬间拔高！骤然间几乎凑近到了男人那线条冷硬、下颌骨棱角分明如峰峦般的脸颊下方！
距离瞬间拉近！
男人周身凝结的无形屏障仿佛遭受强力挤压！他稳如山岳的身体在她强行提拉贴近的刹那，似乎有一个微不可察向后避让的极微小动态信号！但又被某种更深的、对混乱能量本能的排斥与自身“绝对稳定态核心指令”的双重压制所强行冻结！如同精密扫描仪在病毒接触核心安全距离时的物理微反馈！最终保持了那如雕塑般的姿态！但那道悬于绝对高地的冰冷目光，如同超导磁铁遭遇剧烈震荡，首次产生了极其细微的、锐利的能量湍流波动！不是惊慌！是如同精密仪器检测到超出量程的恶性干扰信号后，瞬间达到临界点、即将启动最高级别物理隔离防护层系统的能量弧光预警！瞳孔深处那两点寒星被剧烈的反应点亮，如同两点冰冷绝地中的超新星爆发！
就在这临界点的边缘！就在这不足一拳的距离！扑面而来的是南乔剧烈喘息喷出的、混合着浓重酒臭与血腥腥气的灼热气息！以及她那被泪水浸透、因疯狂燃烧而湿漉漉、却又泛着一种奇异诱人光泽的唇瓣！
她根本无暇捕捉男人瞬间爆发的警告信号！酒精的灼浪淹没了所有来自外界的危险感知！她的嘴唇以一种带着哭腔、绝望、疯狂却又在极端孤注一掷下酝酿出一丝病态温柔的、极其诡异的黏腻低语姿态，强行凑近到男人那冰冷、完美如雕塑线条般的耳廓轮廓下几毫米的空气之中！
声波如同带着高浓度麻醉剂和腐蚀性液体的黏稠毒蛇，钻入耳道：
“……只是……玩玩而已……”气息极其不稳，吹在男人寒凉的耳廓皮肤上，带来截然相反的、令人灵魂都要起鸡皮疙瘩的温热湿意，“……不用……”她的声音颤抖着，强行压抑着剧烈的生理反应，试图将每一个带着毁灭甜腻气息的字眼清晰地烙印在对方无情的冰封规则之中，“……负……责……”最后的尾音带着几乎破碎的、如同玻璃纤维刮过钢板的颤音，强行挤出了一个完整词句的闭合形状，“……怎么样？”最后两个字，甚至诡异地带上了一点上扬的、充满破罐破摔诱惑的扭曲音调。
轰——！
如同千万吨级氢弹在死寂冰层核心引爆！冲击波无声却彻底粉碎了所有残存的、维持平衡的物理法则！
男人脖颈后侧几缕被酒吧浑浊汗水微微打湿的短发发梢尖端，在距离南乔喷射而出的灼热气息最近点，如同被强烈辐射瞬间灼烤！突兀地向上弹起一个微小而刺目的静电弧度！紧接着！这仅仅是身体层面最微小的应激反馈！
那道如同千年冰封镜面般始终维持着绝对稳定与冷酷扫描态的目光！骤然间！
瞳孔深处最后一点如同遥远星系恒星般客观而冰冷的光芒彻底湮灭！被一股从冻土岩层极深处瞬间猛烈喷射爆发的、如同地核深处高压熔岩冲破冰盖束缚、裹挟着亿万年地质沉积岩被强行崩解汽化的、纯粹物理层面的毁灭性洪流所彻底吞噬！那不是愤怒！那是最底层的理性规则被某种难以解析的低等原始混沌逻辑所强行侵入、颠覆并试图彻底玷污后，纯粹运算单元遭遇逻辑悖论炸弹瞬间过载、逻辑核心彻底崩溃后最底层的物理湮灭反应！一道足以熔穿灵魂的冰冷白光瞬间在他眼底凝聚成型！
“咳！咳咳……”就在这湮灭性目光彻底锁定南乔意识核心的前一微秒！仿佛世界也感受到了这股足以毁灭一切稳定态的恐怖能量波动！巨大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混合着高频警笛的撕裂噪音！如同两柄烧红的巨大钝锯！猛地从酒吧临街那扇被雨水模糊的窗玻璃方向轰然撕裂酒吧内粘稠喧嚣的空气！强行穿透！疯狂灌入！
刺耳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匕首刮过所有混乱生物的神经！短暂打破了这绝对寂静凝固的一角刑场！酒吧深处人群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强噪音爆发出更加混乱的惊叫和推挤！
这短暂而致命的强干扰！
如同在临界爆炸反应堆最后***上施加了零点几秒的时空凝结力场！
男人眼底那即将爆发的、摧毁一切的物理湮灭白光！在触及南乔那疯狂、无措、但瞳孔深处仍印着他被强光映照得如同地狱审判者的冰冷倒影的瞬间——极其突兀地！如同被超级计算机以超越物理法则的速度强行掐灭！骤然缩回了瞳孔最深的、绝对冰封的永夜核心区！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剩下比之前更纯粹、更凝固、如同黑洞视界般吞噬一切光热的绝对深寒！那是核心逻辑系统在物理湮灭最终指令执行前0.01微秒的强制中断保留区的存在形态！
他冰冷的视线极其短暂地从南乔那张绝望而疯狂的脸上挪开。
没有丝毫犹豫！
就在警笛声尖锐鸣响的掩护下！就在人群因骚动产生的混乱波动瞬间！那道穿着淡灰蓝素色衬衫的身影！在没有任何预兆动作的情况下！
消失！
如同炽热烙铁被投入液氮的瞬间！
连一丝残影都没有留下！
南乔踮起的脚尖瞬间失去了唯一的坐标和动力源！强行支撑身体的意志力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抽干！
噗通！
一声沉重闷响！她整个人如同被拆掉了所有骨架填充物的破布玩偶，重重地跌跪在被血污酒液浸透、冰冷刺骨的地面上！肮脏的液体溅了她满身！膝盖骨撞击地面的剧痛被绝望彻底淹没！她下意识抬起的、布满泪痕血污的脸，疯狂地扫视着刚才***立的位置！那里空空荡荡！只有昏暗光线在污浊空气中扭曲晃动的鬼魅光影！连一缕他存在过的气息都没有残留！
他……就这么没了？！
如同被命运随意揉皱丢弃在血污里的废纸！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喉咙里挤出一阵阵不成语调的呜咽和噎住的、撕心裂肺的抽吸！一种被彻底否定、被彻底无视、被彻底遗弃在垃圾堆里都不被接受的巨大空洞感！混合着酒吧窗外因警笛声而不断扫射来的、如同血色探照灯般的狂乱旋转蓝红光柱！
彻底将她拖入了无光的深黑地狱！比被苏曼背叛、被林哲羞辱、被整个世界抛弃时还要令人窒息的绝望冰冷！
南乔像受伤的野兽般猛地低下头！
目光死死定格在自己方才因支撑身体而同样沾满污秽的手掌心！那里……在那一片狼藉暗红的血渍和呕吐物干涸的痕迹中间——
……竟然……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温度？！
一种不属于她这具滚烫绝望躯体的、仿佛带着永冻土核芯绝对零度标记的……金属质感般的冰凉？
她沾满污渍的手指神经质地、痉挛般地蜷缩起来，死死抠着那片残留的、几乎要被体温暖化的最后一丝冰冷标记！如同濒死者死死抓住地狱出口前最后一块带着阴寒气息的墓碑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