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与练兵
遗物与练兵 (第1/2页)遗物与练兵
四郎的梦境如同被打翻的颜料罐,各种画面混杂在一起旋转。
母亲温暖的怀抱,颠簸的马背,漫天飞舞的雪花。然后是血——很多血,染红了雪地。母亲急促的喘息声,还有身后传来的铁靴踏雪声——铿锵、铿锵,像死神的脚步声。
"娘,我害怕..."年幼的四郎在梦中啜泣。
"嘘,别出声。"母亲将他裹得更紧,声音颤抖却坚定,"记住这个地方,四郎。这棵歪脖子松树,树洞里有我们顾家的..."
梦境突然转换,母亲将一个小黑盒子塞进树洞,用雪掩盖痕迹。就在这时,一支箭嗖地射来,擦过母亲的手臂...
"啊!"四郎惊叫着醒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四郎?怎么了?"阿蛮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伸手摸向弟弟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但孩子全身发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我看见了...娘把东西藏在树洞里..."四郎抓住阿蛮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一个黑盒子...就在歪脖子松树那里...然后有人射箭..."
阿蛮心头一震。歪脖子松树——不正是他们发现这个山洞时看到的那棵吗?
洞外,暴风雪已经停了,晨光透过洞口照进来。阿蛮帮四郎穿好皮袄,牵着他走出山洞。雪后的世界一片银白,刺得人睁不开眼。那棵歪脖子松树就在不远处,被雪覆盖了一半,像个驼背的老人。
"是那棵树吗?"阿蛮指着问道。
四郎眯起眼睛,突然浑身一颤:"就是它!树下有东西!"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树下。阿蛮蹲下身,扒开树根处的积雪。果然,树干上有一个隐蔽的树洞,被冰凌半封着。她折了根树枝,小心地撬开冰层。
一个黑漆木盒静静地躺在树洞里,上面刻着顾家的家徽——一座小鼎的图案。
"真的在这里..."阿蛮声音发抖,手指碰到盒子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温暖从指尖传来,仿佛这盒子有生命一般。
四郎却突然捂住耳朵:"铁靴子的声音!他们来了!"
阿蛮警觉地环顾四周,雪地里一片寂静。但当她静下心来,确实听到远处传来有节奏的金属撞击声——铿锵、铿锵,就像四郎梦中描述的那样。
"快回山洞!"她一把抓起盒子塞进怀里,抱起四郎就往回跑。
刚跑到山洞口,赫连长老和乔大石已经闻声迎了出来。阿蛮正要解释,远处山坡上突然出现一队人影。
"是铁骨族的巡逻队!"赫连长老眯起眼睛,随即露出笑容,"带头的是你大哥!"
阿蛮定睛一看,那队人马约有二十余人,全都穿着毛皮铠甲,在雪地中疾行如飞。为首的青年身材高大,手持一柄奇异的长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大郎!"乔大石激动地大喊一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那青年猛地停住脚步,朝声源望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阿蛮也能看到他脸上震惊的表情。下一秒,他就像离弦的箭一般朝山洞冲来,身后的战士们也紧随其后。
当乔大郎真正站在面前时,阿蛮几乎认不出他了。那个记忆中憨厚的农家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正的草原战士——脸庞棱角分明,左颊多了一道伤疤,眼神锐利如鹰。只有笑起来时眼角的那抹温暖还和从前一样。
"爹!阿蛮!四郎!"乔大郎一把抱住乔大石,力道大得让老爹咳嗽起来,"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乔大石拍拍儿子的背,声音哽咽,"你长高了,也壮了。"
大郎转向阿蛮,惊讶地看着她一身草原装束和腰间挂着的药囊:"小妹,你...变了。"
"我们都变了。"阿蛮微笑着说,突然注意到大郎身后那些战士好奇的目光,"这些是..."
"我的'狼牙'小队。"大郎自豪地介绍,"铁骨族最精锐的侦察兵。"他转向战士们,用阿蛮听不懂的草原语说了几句,那些战士立刻右手抚胸,向阿蛮一家行礼。
四郎一直躲在阿蛮身后,这时才探出头来:"大哥...你真的变成铁骨族了?"
大郎蹲下身,平视着弟弟:"我骨子里一直都是。"他轻轻掀起皮甲,露出胸口一个奇特的纹身——与阿蛮手腕上的"味鼎纹"相似却又不同,像是两种图案的交融。"看,我有两族的印记。"
赫连长老走上前:"大郎,我们得立刻回部落。周喻的人已经追到这里,而且..."他压低声音,"兀术那边可能有动作。"
大郎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果然那些穿铁靴的是周喻的走狗。"他看了一眼四郎,"小弟的预知能力越来越强了。"
"预知能力?"阿蛮惊讶地问。
"味鼎纹的第三种能力。"赫连长老解释道,"顾家血脉在危急时刻能预见危险。四郎年纪这么小就能如此清晰地感知,实属罕见。"
大郎迅速安排几名战士护送他们回部落,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去追踪那些"铁靴子"的踪迹。临行前,他摸了摸四郎的头:"小弟,你看到的树洞和盒子,很可能就是当年娘藏起来的顾家秘宝。保护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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