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论剑惊鸿

第八章 论剑惊鸿 (第1/2页)

黑风渡的晨雾还未褪尽，演武场的青石板已被脚步声敲得发烫。帝渊握着七十九号木牌站在人群末尾，看台上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像刚从泥里钻出的蚁群。西侧高台上飘着流云宗的杏黄旗，邱明长老正与几位黑袍人低声交谈，袖口露出的火焰纹章在晨光里泛着油光——那是焚阳族的标记。
　　
　　“第一轮，七十九号帝渊对战三十一号石敢当！”
　　
　　随着司仪的唱喏，帝渊踩着石阶走上擂台。脚下的青石板被历届修士的元力浸润得发亮，缝隙里还嵌着些细碎的兵器残片，像是无数失败者的骸骨在无声哭诉。对面的壮汉提着柄开山斧，肌肉虬结的胳膊上盘着条赤鳞蛇纹身，正是碧水门少主石冲的堂兄。
　　
　　“原来是你这偷草贼！”石敢当的斧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光，“我堂弟的账，今天一并清算！”他体内的土系道则剧烈翻涌，脚下的石板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这是将元力灌注到极致的征兆。
　　
　　帝渊没有答话。识海里，前世意识已将对方的道则轨迹拆解成无数光点，斧刃劈来的角度、力道、甚至后续变招的可能性都清晰浮现；今生意识则像绷紧的弓弦，感受着擂台气流的微妙变化，等待最佳的反击时机。两种意识如阴阳相济，在心口胎记的旋转中达成完美共振。
　　
　　“死！”石敢当的开山斧带着破空声砸来，斧风卷起的砂石打在帝渊脸上生疼。
　　
　　就在斧刃距头顶三寸时，帝渊突然动了。他不退反进，左肩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下沉，避开斧刃锋芒的同时，右手匕首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向石敢当握斧的手腕。这记“灵蛇探穴”融合了雷霄族的迅捷与玄冰族的阴狠，是他昨夜拆解马匪道则时悟出新招。
　　
　　“铛！”
　　
　　匕首与斧柄碰撞的瞬间，帝渊突然将雷霆道则注入刃尖。淡紫色的电光顺着斧柄窜上石敢当的胳膊，他顿时觉得半边身子发麻，开山斧“哐当”落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心口已挨了记结实的膝撞，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擂台，砸在看台下的草垛上。
　　
　　全场死寂过后，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
　　
　　“这就是碧水门的高手？三招都撑不住！”
　　
　　“那小子是谁？身法比雷霄族的探子还快！”
　　
　　帝渊站在擂台中央，指尖的电光还未散尽。他能感觉到混元道胎正在贪婪地吸收石敢当溃散的土系道则，心口的淡金色漩涡旋转得愈发急促，第三道雷纹旁竟凝出丝微弱的土黄色光晕——这是道则融合的前兆。
　　
　　“七十九号胜！”
　　
　　走下擂台时，他迎面撞上了帝武。锦衣少年故意撞了他的肩膀，压低声音狞笑：“别得意，下一轮就让你尝尝焚阳族的厉害。”他身后跟着个红发青年，瞳孔里跳动着两簇小火苗，正是焚阳族少主的跟班。
　　
　　帝渊脚步未停，只是淡淡道：“替我转告你主子，最好别让我在擂台上碰到。”
　　
　　回到休息区，他刚坐下就见个灰衣少女捧着药箱走来。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发间别着支冰玉簪，正是报名处登记的玄冰族弟子。“公子，你的手背划伤了。”她的声音像碎冰碰撞，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帝渊的心口胎记突然灼热起来。
　　
　　“不必。”他下意识地缩回手。少女指尖残留的冰系道则与胎记产生的共鸣，竟比之前的探子强烈百倍，识海里甚至闪过片模糊的冰原，白衣少女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少女却像没听见似的，强行将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冰凉的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伤口处竟泛起层淡金色的雾霭，那是混元道胎在自动修复。“这是玄冰族的‘冰心膏’，对道则反噬有奇效。”她低声道，“我叫凌霜，在黑风山脉见过你。”
　　
　　帝渊猛地抬头。迷雾沼泽那次，跟踪他的黑影里确实有个纤细的身影。
　　
　　凌霜却已转身离开，发间的冰玉簪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落在地上的影子竟泛着淡淡的蓝光——那是玄冰族特有的冰魄术标记。
　　
　　第二轮对战名单很快公布，帝渊的对手是焚阳族的红发青年。擂台上火光冲天，红发青年的双掌能喷吐尺许长的火焰，每道掌风都带着焦糊的味道，将空气烧得扭曲变形。
　　
　　“帝家的废物，受死吧！”红发青年狞笑着扑来，火焰在他掌心凝结成条火蛇，正是焚阳族的基础术法“焚天蛇”。
　　
　　帝渊不退反进，将冰系道则与雷霆道则在掌心交织成淡紫色的冰晶。这是他昨夜新悟的组合技，用雷霆的狂暴激发冰系的阴寒，形成种诡异的“冻雷”之力。当火蛇与冰晶碰撞时，整个擂台突然腾起大片白雾，水火交融产生的蒸汽让视线都变得模糊。
　　
　　“雕虫小技！”红发青年在雾中怒吼，火焰陡然暴涨，试图蒸干所有水汽。
　　
　　就在这时，帝渊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结束了。”
　　
　　红发青年猛地回头，只看到道淡金色的拳影。帝渊凝聚全身元力的一拳，带着九种道则的虚影，正中他的胸口。这拳看似平淡，却蕴含着混元道胎的吞噬之力，红发青年体内的火焰道则瞬间紊乱，像被戳破的灯笼般熄灭。
　　
　　“噗——”
　　
　　红发青年喷出口鲜血，里面还混着些焦黑的碎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的火焰纹章正在淡化——这是道则被吞噬的迹象。
　　
　　全场再次死寂。高台上的邱明长老猛地攥紧了紫竹杖，杖头的绿宝石发出急促的光芒。焚阳族的黑袍人则脸色铁青，其中一人的指尖已按在腰间的令牌上，那里刻着焚阳族的族徽。
　　
　　帝渊走下擂台时，正撞见凌霜站在石阶旁。少女递给她块冰玉符：“焚阳族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这枚‘冰魄符’能抵挡三阶火焰术。”她的眼神里带着异样的关切，“小心那个红发少主，他已凝聚火灵种子，能引动部分焚天石的力量。”
　　
　　“你为什么帮我？”帝渊握住冰玉符，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心口胎记的灼热渐渐平息。
　　
　　凌霜的睫毛颤了颤：“玄冰族与焚阳族势不两立。”她转身欲走，又突然停下，“云澈姐姐说，若遇见你，让我把这个给你。”
　　
　　枚刻着冰莲图案的玉佩从她袖中滑落，在空中划出道冰蓝色的弧线。帝渊接住玉佩的刹那，识海里突然炸开道白光，白衣少女的身影变得清晰——她站在冰崖上，心口的冰莲胎记与他的漩涡胎记正在产生共鸣，周围的风雪都带着轮回道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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