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悔(十四)
青春无悔(十四) (第2/2页)我不由得便想着不幸的Y:若招工的事早些到来,他何以会孤苦伶仃的,长眠在这个并不与他有天然纽带的旱塬上?其实,也就在我带人修渠的几个月里,已陆续来过招工的人;而已经不强调“扎根坚守”的L,与W商定,只要来招工名额,各小队平衡后,先推荐年龄小和成分不好的,要就要不要作罢,绝不与招工单位妥协,如此已相继送走几批——只是这对于Y来说,仍还是迟了些日子……
按这次招工者说的,把剩下的人全部送走,问题不大;所以,急着叫我回来,是商量我们自己怎办。
依然是夏忙前繁星闪烁的夜空。树影婆娑,蚊蚋成群地往脸上撞扑。宁静的麦场上,蟋蟀和说不出名字的虫儿,此起彼落地哼唧鸣唱。碌碡上坐着的L道:“我本来就‘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你俩是什么打算,说说看。”
W笨拙地挟根烟嘟囔道:“我也不走。进球个工厂,有啥意思?还不如在这儿说话算数、干活自在……”
俩人对视片刻,便异口同声地让我走。
我顶噎L已无顾及,便道:“咋啦?你俩当英雄,我就得当狗熊呀?”
俩人忙放缓语气,解释说绝不是这意思——主要是见我父母远在外县,这边的祖父母都已年迈,应该回去……W激动道:“咱弟兄们在一起三年,没经过啥事?到这阵儿了,还赌个啥气呀?”
我心中郁结终被抚平。之后,三人便商量迫在眉睫的事,即如何把招工人说的“一锅端”,确保能变成事实。好在经此前几轮招工,全大队剩下的知青,家庭成分、社会关系、身体状况等,L和W已了如指掌。遂重点商量,该如何把一些有可能“卡壳”的,想办法送走……
终了时说到亦也未走的D。W嘲笑L道:“咋样?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吧?这回我不拦她,只看你了……”L尴尬地笑笑,道:“我还能咋样?她这回再走不成,还不得把我给灭了?”
原来,前几轮招工时,L和W坚持让年龄小和成分不好的先走,得罪了几个急切想走的人,D此前未能走成,因和W和我都已闹僵,便把怨气全发在L身上;一帮人有了共同的“目标”,便在大队团支部改选时发难,D甚至当面骂L“搞阴谋诡计”、是“赫鲁晓夫式的野心家”……我尽管搞不太清楚,这其中有否其它细节,但清楚也并非D和那几个同学有多么不好,而是轰动一时的“上山下乡”,“气数”确实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