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刘备:有云长翼德的牌位相伴,到了地下还能同饮三盅
第267章 刘备:有云长翼德的牌位相伴,到了地下还能同饮三盅 (第2/2页)——史册之中,大汉天子,应死于战场,应殁于龙榻,而非污秽之地。
他俯身重新展开舆图。
指尖掠过葱岭。
那处墨渍干涸,丑陋如疤。
正如晋景公的死——再如何粉饰,也终留荒唐印记。
……
蜀汉时期!
永安宫梁间弥漫着浓重的药香,与沉香的味道混合成压抑的气息。
刘备半倚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出师表,指腹缓缓摩挲着“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几个字。
那是诸葛亮昨夜遣人送来的,墨色尚新。
案上的青瓷茶盏热气袅袅,茶汤碧绿。
刘备的目光落在“北定中原”四字上,忽然,天幕光芒骤闪——
“晋景公粪坑溺亡”几个字赫然映出。
“咣当。”
茶杯跌在案上,热茶溅湿了竹简。
刘备手一抖,胸口的闷咳顿起,他剧烈喘息,花白的胡须被茶水打湿。
“陛下!”
内侍急欲上前,被他挥手止住。
他抬眼看向殿外熟悉的身影,沙哑道:“孔明,进来。”
诸葛亮掀帘而入,羽扇微摇,带进几缕湿气。
他见出师表沾了茶渍,又瞥见天幕,便心中有数。
“孔明。”
刘备用指节敲着案几,低声问:
“你说,晋景公临终时,心中可有悔?”
诸葛亮微敛目光,羽扇横胸。
“左传载,景公梦厉鬼而惊,召巫卜曰‘不食新麦’。”
“但他偏不信,反欲以行验言,待麦熟煮粥,未入口而亡。”
“未入口而亡……”
刘备喃喃重复,目光投向窗外的江流。锦江泥沙翻卷,似他这一生波折。
“征战一世,血染山河,终究逃不脱一个‘急’字。”
他忽地轻笑,笑里带着呛咳:
“想来他奔向茅厕那一刻,心里还惦记那碗粥吧?”
“就像我在长坂坡,被曹操追得狼狈逃命,怀里揣的那半块干饼——到死都忘不了味。”
诸葛亮沉默。那双枯瘦的手曾握剑起义,也曾抱子托孤,如今连竹简都拿不稳。
“咱这一生,丢脸的事多了。”
刘备望向案角的双股剑,剑鞘上蟠螭纹在烛光下闪动。
“在许昌种菜,被称天下英雄,却吓得连夜逃。”
他喘息着,指向天幕:
“可再狼狈,也比晋景公强。”
“至少我能死在榻上,有你在侧。”
“有云长翼德的牌位相伴,到了地下还能同饮三盅。”
诸葛亮垂眸,羽扇停在半空。
刘备鬓发花白,那是尘与战火的颜色。
他忽忆当阳桥下,刘备抱着阿斗,笑着对赵云说:“子龙一身是胆哇。”
“陛下。”
诸葛亮低声道:“生死有命,帝王亦难逃天道。”
“晋景公之死,或许是提醒——纵贵为天子,终归凡身。”
“凡身?”
刘备缓缓摇头,握起剑鞘。
“当年我贩履织席,饿了能睡桥洞;”
“可一旦举义旗,这条命就不再属于我。”
“我死了,有太子继位,有你辅政。”
“可晋景公死后,只剩一个‘溺亡’的笑柄。”
窗外雨霁,阳光穿云而出,落在剑身上,闪出一线寒光。
刘备望着那道光,忽又剧烈咳嗽,血星溅在痰盂中,艳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