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邮筒里的假证
第十六章:邮筒里的假证 (第2/2页)他的话被声闷响打断。周志国的保镖不知何时绕到身后,一棍砸在他后脑勺。老头软倒的瞬间,我看见他口袋里掉出个信封,封口的火漆印是只完整的猫头鹰,眼睛处嵌着颗红痣,和李大海照片上的痣位置完全相同。
信封里飘出张纸,落在我脚边。上面是份领养协议,领养人是“周志强”,被领养人是“李青”,日期是1984年6月16日——李大海被判刑的第二天。协议末尾的指纹,和BUG-072卷宗里李大海的认罪指纹,有着相同的断裂纹路,显然是同一枚手指按的。
“他把李青藏起来了。”我捏着协议的手在抖,判官卡突然冷得像块冰,卡面映出的针狱景象里,王德林的魂体正在摇头,指缝间漏出的不是药瓶,而是半块银杏叶玉佩,和林小婉钱包里的那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乐乐突然指着周志强倒下的地方喊:“血里有字!”老头后脑勺流的血在地上晕开,形状像个邮筒,筒口指向工地的方向,那里的挖掘机正在重新填埋塌陷的奠基坑,铲斗里的白骨手指,正死死攥着半截红绳,绳头系着的铁皮盒,锁扣是奥特曼的形状。
“他们在转移真正的证据。”张判官拽着我往工地跑,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周志强说的是假的,他故意抛出李青还活着的消息,是为了掩护邮筒里的假证——真正的账本不在73号邮筒,在那具白骨攥着的盒子里!”
我们冲到奠基坑边时,挖掘机正把最后一铲土盖在铁皮盒上。我扑过去扒开泥土,手指被碎石划破,血滴在铁皮盒的奥特曼锁扣上,锁“咔哒”声弹开,里面的东西却让我浑身冰凉——不是账本,是叠儿童画,每张都画着燃烧的森林,怪兽的爪子上,都踩着片银杏叶,笔触和乐乐的画一模一样,只是签名处写着“李青”。
最底下的画背面,用红漆写着行字:“1976年地震埋了37具白骨,他们说都是孤儿”。数字“37”的每个笔画里,都嵌着细小的骨头渣,和奠基坑里的白骨成分完全一致。
判官卡突然剧烈震动,卡面的光剑开始褪色,三个剪影变得模糊不清。张判官翻开BUG-000卷宗的地震档案,第73页的照片上,地震后的废墟里,露出个红十字药箱,箱盖上的锁扣,和林秀雅药箱的锁扣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多了个弹孔,形状像被猫头鹰的爪子抓过。
“我们被设计了。”我看着手里的儿童画,突然发现每张画的角落都有个极小的邮戳,日期全是1992年7月13日——王德林被判入狱的那天。邮戳的编号是“73”,和李大海卷宗里的邮件编号一致,显然这些画是通过邮政系统寄到这里的,寄件人,只能是被领养的李青。
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叫,这次是冲我们来的。张判官突然指着工地的广告牌喊:“看那上面的日期!”暴雨冲刷下,广告牌露出底下被覆盖的旧广告,上面写着“青峰置业奠基典礼——2005年”,比现在的时间早了整整二十年,像块来自过去的墓碑。
我的手机突然收到条短信,发件人是林小婉,内容却不是她写的:“别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包括我。”短信附带的照片里,林小婉抱着乐乐站在银杏树下,她的身后,周志强正从地上爬起来,嘴角的痣是假的,用手一抠就掉了,露出底下道针孔疤痕,和针狱的银针形状完全相同。
铁皮盒里的儿童画突然自燃起来,火光里,我看见最后一张画的背面,用金漆写着行字:“BUG-000卷宗的审判长,是张判官”。
我猛地转头看向张判官,他正背对着我翻卷宗,后腰的月牙疤在火光里泛出红,形状和BUG-001卷宗里林秀雅的献血记录上的针孔,完美重合。他手里的BUG-000卷宗封皮,突然渗出黑血,滴在我的判官卡上,卡面的光彻底熄灭,只剩下片漆黑,像1976年地震后的永夜。
奠基坑里的泥土再次塌陷,露出更深层的东西——不是白骨,是排整齐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颗心脏,标签上写着“先天性心脏病患儿”,编号从001到037,最后一个编号的标签上,贴着张照片,是乐乐在病床上的样子。
张判官突然转过身,他的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手里的卷宗“啪”地合上,封面上的审判长签名,和他茶杯补痕的银杏叶纹路,完全一致。“你以为自己在翻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像无数个声音叠在一起,“你只是在按他们写好的剧本,挖出他们想让你挖的东西。”
暴雨里,远处的孤儿院方向,突然亮起盏灯,形状像个巨大的猫头鹰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们,仿佛在说: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