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中山装的裂痕
第十四章:中山装的裂痕 (第2/2页)判官卡突然投射出针狱的实时画面:王德林的魂体正在消散,每根银针都在吸食他的记忆,可他的右手始终攥成拳头。当最后一缕魂体要被银针吸走时,他的拳头松开了,里面掉出半张纸条,上面用血写着:“猫头鹰的眼睛是钥匙,在铁皮盒的夹层里。”
“铁皮盒在工地被挖出来了。”我想起公交站台那两个西装男的对话,雨水模糊的广告牌上,“1998年林场火灾”的字样突然清晰——那场火是从孤儿院后山烧起来的,起火点就在银杏树下,也就是中山装虚影说的埋账本的地方。
中山装的袖口突然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皮肤,上面有串纹身:7-13-3。数字的间距和青峰置业广告牌的铁架螺丝间距一致。“7月13日,三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周院长要在奠基仪式上销毁账本,就在挖出来的铁皮盒里。”
铁架再次剧烈摇晃,架上的“BUG-003”卷宗掉在我脚边,封皮上的照片里,穿中山装的男人正把个铁皮盒塞进邮筒,邮筒的编号是73。盒盖上的猫头鹰眼睛处,有个小孔,形状和王德林钢笔的笔尖完全吻合。
“那是王伯的邮筒。”我突然想起王伯行医笔记里的画:邮筒旁的银杏树下,总坐着个穿中山装的人,手里的报纸上,“1998年林场火灾”的新闻被红笔圈起来,旁边写着行小字:“火是周志强放的,为了烧账本。”
中山装的虚影突然捂住胸口,校徽从衣服上脱落,背面刻着行字:“给文清的退烧药在第三排左数第七格”。这行字的笔迹,和乐乐画奥特曼时写的“妈妈”两个字,有着相同的歪扭弧度。
“林小婉是林文清。”张判官的声音带着颤,他从卷宗堆里翻出份领养记录,“1992年青霉素案后,她被王德林的远房亲戚领养,改了名字。”记录的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指印,和我掌心被合同纸划破的血印重合。
我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条短信,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个定位:青峰置业奠基仪式现场。定位旁边附着张图片:挖掘机的铲斗里,铁皮盒的猫头鹰眼睛正反射着红光,像两滴凝固的血。
审判庭的影苔突然变成深绿色,像浸透了毒液。中山装的虚影在绿光里渐渐透明,他最后指的方向,铁架底层的“BUG-002”卷宗正在冒烟,封皮上的印章是“青峰制药厂质检部”,印章边缘的缺口,和周志强证词上的火漆印缺口完全吻合。
“那是周院长的弟弟,周志国的卷宗。”张判官捡起冒烟的卷宗,封皮烫得他指尖发红,“1998年林场火灾后,他接替周志强当了邮递所长,现在是青峰置业的副总,负责处理‘挖到的东西’。”
卷宗的扉页掉出来,飘到我脚边。上面贴着张员工证,照片里的周志国戴着副金丝眼镜,嘴角的痣和李大海照片上的痣位置对称。证号的最后三位是713,和中山装袖口的纹身最后两位中间,差了个模糊的数字,像被什么东西擦掉了。
判官卡突然飞到铁架顶层,金芒直指最高处的档案盒——那里没有标签,只有个猫头鹰形状的锁孔。我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是乐乐的哭声,林小婉在电话那头喊:“陈默,乐乐突然发烧了,医院说需要青霉素,可药房的药全是过期的!”
电话挂断的瞬间,我看见判官卡映出医院药房的画面:周志国正把标着“青峰制药”的青霉素瓶摆上货架,瓶身的生产日期被改成了2025年,而瓶盖的纹路,和工地铁皮盒的锁扣纹路完全咬合。
中山装的虚影彻底消散前,我听见他说:“乐乐的退烧药,和1992年的一样。”
铁架顶层的档案盒突然“啪”地掉下来,砸在我面前。盒盖裂开的瞬间,里面滚出堆青霉素瓶,瓶身的标签上,“李青”两个字被划得支离破碎,墨迹里混着的血丝,正顺着桌腿往审判庭的地砖缝里渗,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张判官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他的指甲掐进我掌心的伤口:“五章不够了,周家人的卷宗是连环的,从1984年到2025年,每个冤案都缠着根红绳,绳头就在奠基仪式的铁铲上。”
我抓起判官卡冲向走廊时,听见身后的卷宗堆里传来钢笔写字的声音,像有人在补全周志国证号上被擦掉的数字——那个数字是“7”,和BUG-007卷宗的编号、银杏树下的药盒数量、乐乐画纸上的怪兽爪子数,全部对上了。
走廊尽头的铁门在晃动,门缝里渗进股烟味,和1998年林场火灾的焦糊味一模一样。我的判官卡突然亮得刺眼,卡面的奥特曼和白大褂剪影旁边,多了个举着钢笔的中山装轮廓,三个影子的光剑交叉成三角,指向门外——那里的暴雨里,正传来奠基仪式的鞭炮声,响得像针狱的银针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