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比你更耀眼(5k/1w)
第167章 我比你更耀眼(5k/1w) (第1/2页)“你做的?”
歌雅径自看向布鲁托。
‘事业’公之于众,布鲁托也便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摸索着自己的腰包,从里面取出了一部记事本:
“但我的手稿还在,显然不是因为我而泄露出去的。”
“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展示给我?”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布鲁托清楚她也有手稿这件事。
“但不是一条河里的。”受限于座位,歌雅只能让自己的肩膀离他更远一些。
记下日志内容,完全是用以参考研究唐奇的文风。
最多再加上些对冒险生活的向往。
但她可不想被什么,听起来就像是要翻船的‘伟大事业’牵扯到一起——
“你不觉得我们的学院制度需要改革吗?你不觉得吟游诗人编织的应该是真相,而不是谎言吗?”
布鲁托诚心发问,
“那些奉承贵族的烂诗篇你还没有写吐吗?
你正在创作的这篇《爱与恨》,说是剖析着当下泰伦帝国的民生处境、家庭教条——但你敢写一丁点贵族的错误吗?
你甚至没办法书写他们那些,流落在帝国角落的私生子们,凭什么说自己在剖析民生?”
歌雅想起自己抽屉中,被封锁的那些诗篇——
“贵族的钱如数奉还,领民的钱三七分帐。”
她很想将那些诗篇甩在布鲁托的脸上,告诉他没资格这么讽刺自己。
但她做不到。
因为她还想在这个圈禁的‘规则’下,好好生活下去:
“这就是你的‘伟大事业’?但你不是帝国的统治者,不是贵族,甚至不是能决定学院未来的乌拉桑院长——你又能做些什么?”
“你很清楚,歌雅。‘创作需要自由’——这是那天我们喝酒时你亲自说出口的。而我要告诉你的是,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你一个。”
“那天晚上,我只是在顺着你们的心意说下去。”歌雅拒不承认。
“那你干嘛每天晚上都要去遗忘石碑旁边,观察日记的更新情况?”
“我哪有每天?”
“你瞒不过我的。”
布鲁托笃定地勾起嘴角,
“因为我也每天都在。”
歌雅有些无语瞥了布鲁托一眼,紧跟着将目光落在演讲台上,用一千零一句痛骂,斥责这种行为的乌拉桑导师。
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忽然说:
“但我是既得利益者。我愿意牺牲创作的自由,换取一份稳定、富足的工作。”
“没错,所以我从来没有找过你。”
歌雅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身旁,如今已坐满了熟悉的面孔。
不乏当晚喝酒时,痛诉自己的诗篇‘因为主角不是贵族’而被毙掉的同级……
她终于明白了过来:
“所以你集结了这么一批人。你打算做什么?”
“用自由的星火点燃在每一篇呕心沥血,却永远无法问世的诗歌里——直至燎原在这片思想贫瘠的大地。”
“你这可不是‘改革’。你是‘反叛’。”
布鲁托认可这一点:
“前者需要你拥有足够的话语权,但我并不具备。
或者说我曾经有可能具备,但是你的存在,阻塞了我向上的通路——
耀眼与否都是对比出来的,但任何人站在你的身边,都只会在你的对比下变得黯淡。”
诗人学院只有一所。
也便没有那么多的教师职位。
这导致它的上升渠道屈指可数。
歌雅问:“所以你觉得是我的错?”
“不,我曾经怨怼过你。但‘按照规则谋求生活’是错吗?我不这么认为——所以没有对错,我没资格怪你。”
她有些诧异地瞧着布鲁托,打量这个神采奕奕的男人许久,才忽然道:
“你改变的或许不只是外在。”
布鲁托却摇了摇头:“我从来没变过。只是有时……难免在迷茫中寻找不到方向。”
“我不会祝愿你成功的。”
歌雅说,
“反叛总是会流血的。而我还想安稳度过这一生。”
“祝愿毫无意义,我们只要脚踏实地——做好力所能及的每一件事,结果是最不重要的一个。”
“那你还是先祈祷怎么度过眼前这个难题吧。”
歌雅指了指演讲台上的文稿,
“导师生气起来,从不会对谁留情面。”
她看到布鲁托开始向身旁的‘同僚’们四处打听,似乎也是在确认文稿的归属。
可当所有人都向他摇头,展示文稿仍在手中之时,布鲁托的神色也不再像刚才吐露心声时轻松:
“不是社团泄露出去的,那还能会是谁?
苏文?
不、那小子甚至没有抄录文稿的胆量……”
在他犹疑之际,乌拉桑终于结束了斥责,已然将手中的文稿轰然砸在演讲桌上,几乎是咆哮着吼道:
“所以是谁!?
是谁在抄录的这份文稿,是谁在置我们整个诗人学院的死活于不顾——我劝你现在主动站出来,承认这一切!
看在师生一场的情面上,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最多将你逐出学院、永不录用!
可如果你现在不愿意承认,等到被我人赃并获——
到时候,我会以‘侮辱贵族’的罪名,将你送上帝国法庭,予以公正的审判!”
“我明白了。”
布鲁托叹了口气,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文稿丢失。只是院长切实知道了这件事,便伪造出一篇抄录的文稿,利用它来压迫我们心理的防线,从而主动认罪。”
当认清这一点后,他和同僚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到底是想要‘反叛’的社团,十足的胆量,让他们无惧院长的威胁:
“大不了之后行动起来,更隐秘一些就好……”
“不。你们不了解导师。虽然他看起来古板、刻薄,实际上却是一位慈善、宽容的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交代什么事情总是弯弯绕绕……”
歌雅有些担忧地看向布鲁托,
“但导师从不会‘射没有靶子的箭矢’。”
布鲁托的心弦再度紧绷起来,他瞧着歌雅的眼神,只觉得对方在瞧着一具即将死去的死囚。
她叹了口气,解释道:
“他只是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而不是没办法找到你们。”
布鲁托感到屁股下的座位,像是针扎似的,要鼓动他站起身来。
但宽容的机会,却稍纵即逝。
乌拉桑沉闷道:
“很好,我欣赏每一个有胆量的学生。但是你们的胆量用错了地方。”
他手中搓动着一颗符石,坐在阶梯最高处的歌雅,很快便听到金属碰撞时所发出的“铿锵”声响。
在沉闷的脚步中,六架构装守卫从会议室的入口处走进来,双手持以巨剑,沉默立于向下的阶梯通路,以保证接下来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悄然逃离这里。
乌拉桑紧接着冷哼着,戴上一顶正中位置,镶嵌红色宝石的半遮蔽头盔,又取出一枚羊脂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走近眼前的一位诗人,将玉石放置在他的手中,忽然问:
“你是否知道遗忘石碑?”
“知道……”那个学生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手中的玉石没能出现任何变化。
“你是否阅览过石碑上的文字?”
“没、没有……”
他摇了摇头,却瞧见玉石上的色泽,肉眼可见地晦暗起来。
以至于吓了一跳,连忙向乌拉桑解释:
“我、我阅览过上面的文字!但、但就是遗忘石碑重新复苏地那一天,我跟他们一样,看过上面书写的第一篇日记!”
那玉石这才焕发出了乳白的光晕。
乌拉桑并不介意他的隐瞒,只是继续问道:
“你是否抄录过,石碑上的文字?”
“没有、绝对没有!”
玉石仍然保持光泽。
乌拉桑紧接着将它交给另一个人,以相同的问题询问起来。
这一切都被歌雅尽收眼底。
得益于她的履历丰富,难免与施法者打交道,她认出了那两样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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