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山林追踪，老猎户的禁忌
第36章 山林追踪，老猎户的禁忌 (第2/2页)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眸死死盯向前方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山林深处！那股毁灭的气息……更近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再次迈开脚步！拖着沉重不堪、如同灌满了铅块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黑暗……跋涉而去！
栖霞山深处。无名山谷边缘。
一座极其简陋、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木屋，如同巨兽骸骨般，静静匍匐在陡峭的山崖阴影之下。木屋由粗大的原木搭建而成，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藤蔓，散发着浓重的腐朽木头和潮湿泥土的气息。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在夜风中微微晃动，如同垂死巨兽的毛发。木屋周围，用削尖的木桩围了一圈简陋的篱笆，上面挂着一些早已风干的、看不出原貌的兽皮和几串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兽皮腥臊、草药苦涩和浓烈旱烟味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木屋门口，一个佝偻的身影蹲坐在一块磨得发亮的青石上。
那是一个老人。穿着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粗布棉袄，腰间胡乱系着一根草绳。头发花白稀疏，如同枯草般杂乱地贴在头皮上。脸上布满刀刻斧凿般的深深皱纹，皮肤黝黑粗糙，如同千年的老树皮。他叼着一根长长的、油光发亮的旱烟袋，烟锅里的烟丝明明灭灭，在浓重的黑暗中如同一点微弱的鬼火。浑浊的眼珠半眯着，仿佛在打盹，又仿佛在凝视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山谷。
他便是这栖霞山深处最后的守山人，老猎户——赵瘸子。没人知道他多大年纪，也没人知道他在这里住了多久。山里人都说，赵瘸子知道这栖霞山所有的秘密，也守着这山里最深的禁忌。
夜风吹过山谷，带来一阵低沉、如同鬼魂呜咽般的呼啸。风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硫磺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赵瘸子浑浊的眼珠猛地睁开！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两点寒星！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鹰隼般射向山谷深处那片更加浓稠的黑暗！叼着的旱烟袋都忘了吸！
“嘶……”他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冷气，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那浑浊的眼珠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骇和……一丝……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血煞冲霄……龙蛇起陆……”他干瘪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吐出几个沙哑、破碎、如同梦呓般的音节，“……这山里……要出大事了……”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一个垂暮老人！那只瘸了的腿似乎也灵活了许多！他几步冲到篱笆边缘，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山谷深处，鼻子如同猎犬般微微抽动着，捕捉着空气中那丝越来越浓烈的、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不对……不对……”他眉头死死锁紧，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刻，“……不是山里的东西……是……外面来的……带着……死气……和……龙腥味？！”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山林入口的方向！仿佛穿透了重重黑暗！看到了那个正在艰难跋涉的身影！
“还有……一个……小女娃？”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愕，有怜悯，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她……她怎么也来了？！她身上……带着那东西的气息……还有……令牌？！天杀的！这是要……引火烧身啊！”
他猛地一跺脚！那只瘸腿狠狠踩在冰冷的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行！不能让她进去！那地方……是死地！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转身！一瘸一拐地！却异常迅捷地！朝着木屋旁边一条极其隐蔽、被藤蔓覆盖的羊肠小道冲去！目标——正是苏清雪艰难跋涉的方向！
他必须拦住她！不惜一切代价！否则……这栖霞山……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山林深处。无名山谷入口。
苏清雪终于走到了山谷边缘。
眼前，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浓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山谷如同大地被撕裂的伤口，两侧是陡峭如同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如同无数狰狞的鬼爪，在黑暗中无声地伸展。谷底深不见底，只有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硫磺和血腥气息的阴风，如同地狱的呼吸，从谷底深处呼啸而上！吹拂在脸上，如同刀割般生疼！
那股源自叶辰的、狂暴混乱的毁灭气息！此刻如同实质般！从谷底深处……汹涌澎湃地……扑面而来！！！
“呃啊——！！！”
苏清雪再也无法支撑！左手掌心的令牌如同被彻底点燃的烙铁！灼痛感瞬间飙升到极致！令牌深处那滴真血疯狂搏动！一股混合着凶戾、贪婪和……一种近乎病态的……同源渴望的意念洪流！如同失控的火山！瞬间冲垮了她最后的意识堤坝！！！
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鸣！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前踉跄一步！一大口暗紫色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块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挺挺地……朝着那深不见底的、散发着地狱气息的黑暗山谷……坠落下去！！！
就在她身体坠落的瞬间！
“丫头！抓住！！！”
一声苍老、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暴喝！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山谷边缘炸响！
一道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臂！如同从黑暗中伸出的鬼爪！快如闪电般！猛地探出！一把抓住了苏清雪那只无力垂落的、沾满血污的……左手手腕！！！
入手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凝练的、如同万年寒冰核心逸散出的……冰凉气息！瞬间透过苏清雪的手腕！涌入她体内！
这股气息！与法则烙印的冰凉不同！它更加古老！更加纯粹！带着一种……源自大地深处的……厚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蛮荒气息！
气息所过之处！
那疯狂冲击她意识的令牌凶戾意念！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瞬间被强行压制！灼痛感骤减！濒临崩溃的意识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效镇定剂！强行稳住了一丝清明！
苏清雪艰难地抬起头！
模糊的视线中！
一张布满刀刻斧凿般皱纹、如同千年老树皮般的苍老脸庞！映入眼帘！
浑浊的眼珠！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凝重、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正是老猎户——赵瘸子！
“你……”苏清雪喉咙里发出嘶哑破碎的音节。
“别说话！”赵瘸子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那只枯瘦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一拉！硬生生将苏清雪下坠的身体拽了回来！重重摔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赵瘸子看都没看她喷出的血，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山谷深处那片翻滚的黑暗，脸色凝重得如同要滴出水来！他那只抓住苏清雪手腕的手，如同铁钳般纹丝不动！一股更加精纯的冰凉气息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强行压制着令牌的反噬！
“听着！丫头！”赵瘸子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刻骨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山谷……进不得！”
他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苏清雪那双因剧痛和虚弱而失焦的眼眸！
“那下面……是‘龙蛇起陆’的死地！是……叶家祖坟的入口！也是……这栖霞山最大的禁忌！活人进去……十死无生！！！”
“叶……叶家祖坟？！”苏清雪瞳孔骤然收缩！意识深处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叶家祖地？！螭吻玉佩指引的方向？！叶辰……他逃进了……祖坟？！
“你身上带着那东西的气息……还有那块要命的令牌……”赵瘸子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惊惧，有怜悯，甚至……有一丝……宿命般的无奈？“你进去……就是给那下面的东西……送‘祭品’！是……火上浇油！是……自寻死路！！！”
他猛地指向山谷深处那片翻滚的黑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到那股‘血煞气’了吗？！那是‘龙蛇’苏醒的征兆！是……大凶之兆！血月当空……龙蛇起陆……这山里……要变天了！！！”
“你……立刻！马上！给我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否则……”赵瘸子的话音未落！
吼——！！！
一声低沉、浑厚、充满了无尽威严与暴戾的……龙吟！如同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猛地从山谷深处……轰然炸响！！！
整个山谷！剧烈地震动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