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网络与老鼠

第四章：网络与老鼠 (第2/2页)

林雨惊讶地看着墨羽：“你一直知道会这样？“
　　
　　墨羽的光影波动着，“凌风的数据包中有推测，最近发生的事能确认这一点。“
　　
　　“什么？“林雨看向芝兰。
　　
　　芝兰缓缓露出手腕部分解开的手链编织物，内部的量子电路在荧光下泛着微光：“凌风留给我们的不只是墨羽的源代码。源代码里有打开苏美尔量子存档库的密匙。“
　　
　　金字塔的墙壁突然亮了起来，无数光纹从她们触碰的位置向外扩散。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震动，说的却是纯正的中文：“身份确认：守护者血脉。部分访问权限授予。“
　　
　　地面轻微震动，一道隐藏的通道在墙壁上无声滑开。里面散发出柔和的蓝光，伴随着某种类似合唱的嗡鸣声。
　　
　　“我们该进去吗？“林雨的声音既兴奋又恐惧。
　　
　　没等芝兰回答，墨羽的投影突然扭曲变形：“警告！科技区检测到大规模量子波动！“
　　
　　她们冲出金字塔，正好看见一道蓝色光柱从科技区屋顶直射夜空。光柱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痛苦地扭动着，发出非人的尖啸。那声音像是数百个不同音调同时发声，既有垂死老人的哀鸣，也有新生婴儿的啼哭。
　　
　　“他们在进行人体实验！“林雨向科技区奔去，芝兰紧随其后。
　　
　　科技区外围已经聚集了惊慌的人群。透过观察窗，芝兰看见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名志愿者——是那个年轻的程序员马克！他的身体在量子场中扭曲变形，时而膨胀时而收缩，皮肤下可见蓝色的能量脉络疯狂跳动。
　　
　　张维站在控制台前，紧张地调整着参数：“加强稳定性！注入更多量子纠缠粒子！“
　　
　　“快停下！“林雨撞开实验室门，“你们在杀死他！“
　　
　　张维头也不回：“突破需要牺牲！如果成功，人类将永远摆脱死亡！“
　　
　　马克的身体突然僵直，眼睛睁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完全变成了发光的蓝色球体。他的嘴张开，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一个威严的、多重叠加的声调：
　　
　　“你们打破了神圣平衡。归零协议启动倒计时。“
　　
　　整个实验室的仪器同时爆出火花。马克的身体在强光中解体，化为无数光点射向四面八方。其中一点飞入芝兰的手链，她感到一阵强烈的信息流冲击意识——
　　
　　[文明污染指数：17%]
　　
　　[临界阈值：85%]
　　
　　[预计达到时间：3年214天]
　　
　　幻象消失后，实验室一片狼藉。张维跪在控制台前，双手抱头。其他技术人员呆若木鸡。林雨冲向房间中央，那里只剩下马克穿过的衣服和一缕青烟。
　　
　　“这是什么......“张维的声音嘶哑破碎，“那声音是什么......“
　　
　　芝兰慢慢走近，手腕上的手链发出只有她能感觉到的温热：“那是行星防御系统，上古文明设置的保险机制。“
　　
　　张维猛地抬头，眼中混合着震惊和怀疑：“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能听懂苏美尔语。“芝兰平静地说，“而刚才那句话，用的是纯正的苏美尔高等议会口音。“
　　
　　实验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盯着她，表情各异。芝兰知道，这一刻起，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边缘化的“墨羽联络官“，而是某种更古老力量的代言人。
　　
　　墨羽的投影突然出现在实验室中央，比往常更加清晰稳定：“根据凌风数据包解读，你们刚刚触发了第一阶段文明污染警报。继续此类实验将加速归零倒计时。“
　　
　　“归零......“林雨轻声重复这个可怕的词汇。
　　
　　“就是苏美尔文明的终结方式。“芝兰环视在场的每一张面孔，“因为他们也像我们一样，试图打破生命的基本平衡。“
　　
　　当墨羽快速展示苏美尔历史时，全息影像扫过苏美尔人的克隆中心，无数培养舱排列在岩浆发电机站旁。“他们用这种方式保持基因多样性，”墨羽解释到，“但也埋下了意识复制的伦理危机。”
　　
　　看着飞速变换的画面，张维的呼吸开始变重，他暗暗记下了克隆装置的能源结构图，过目不忘是他的天分。
　　
　　“归零这只是你的解释。也许...那只是某种防御机制，可以被破解。“张维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转向技术人员,“收集所有数据，分析那个声音的频率特征。我们要继续实验，但更谨慎些。“
　　
　　“你疯了吗？“林雨尖叫，“刚刚有人死了！“
　　
　　“科学进步总有代价！“张维厉声反驳，随后强压情绪，做出安抚姿态，“当然，我们会更加小心。芝兰，既然你能听懂苏美尔语，也许你能帮我们找到更安全的方法？“
　　
　　芝兰明确表示反对继续这类危险的人体实验，“我需要时间研究凌风的数据包，我们会找到更安全可靠的办法。“
　　
　　离开科技区时，林雨悄悄拉住她的手：“他不会停下的。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芝兰点点头，摸了摸手腕上部分解开的编织物：“墨羽，准备全面解码凌风数据包。是时候知道全部的真相了。“
　　
　　双月之下，新伊甸的银色屋顶泛着冷光。远处金字塔静静矗立，仿佛一个沉默的守望者，见证着又一个文明走向命运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