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符缠腿,县志秘闻
第四章 黑符缠腿,县志秘闻 (第1/2页)牛角村的清晨,是被湿漉漉的雾气裹着的,带着草木的清气,也带着昨夜未散的阴寒和恐慌。
王德贵带着几个胆大的后生,战战兢兢地扛着锄头铁锹和几大袋生石灰,往后山那座无碑老坟去了。临走前,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摆摆手,只叮嘱了一句:“按刘阿婆说的做,一步都不能错。”他点头如捣蒜,看我的眼神复杂,敬畏里掺着点后怕,大概是把我也归到了刘阿婆那类“高人”里。呵,高人?一个刚背了鬼命债、走路都打晃的半吊子罢了。
我没回周家那破屋,那地方阴气太重,待久了怕引火烧身。王德贵把我安排到了村西头一户刚盖好新房的人家,腾了间还算干燥的偏房。主家姓李,就是那个傍晚看见白胖小儿跪坟的二小子的爹,对我千恩万谢,端茶倒水,眼神里也全是敬畏。
应付了几句,把人打发走,我反手插上那扇薄薄的木门。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
后背和屁股的钝痛还在其次,最要命的是神魂上那道枷锁。昨夜被那坟头童子煞一扑一吓,又被刘阿婆那声断喝震荡,这道无形的债锁像是被狠狠拉扯过,此刻正疯狂地反噬!冰冷的刺痛感一阵强过一阵,从脊椎骨蔓延到四肢百骸,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脑子里嗡嗡作响,老周临死前那张定格在绝望和谄媚之间的鬼脸,在眼前晃来晃去,耳边是无数细碎、扭曲、充满怨毒的哭嚎和低语,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我靠墙滑坐到冰冷的地上,背抵着土墙,才勉强稳住身体不栽倒。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怀里还抱着那把破旧的油纸伞。刘阿婆塞给我时,没头没脑,只说了句“夜里走路撑开”。这伞入手冰凉,竹制的伞骨坚硬异常,暗黄的伞面布满污渍和磨损的痕迹,有几处甚至能看到细密的裂缝。怎么看都像是一件该丢进柴火堆的破烂。
可昨夜在坟地,那童子煞对这伞的忌惮,我看得真切。刘阿婆用它一顿,那凶戾的小煞星就被震飞了出去。
还有……刚才手指无意识碰到伞骨时,神魂深处那刺骨的冰冷剧痛,似乎……真的……微弱地减轻了那么一丝丝?
是错觉吗?还是这破伞真有什么门道?
我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把油纸伞横放在盘起的腿上。冰凉粗糙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裤料传来。我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残存的心神,小心翼翼地,将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道家内息(当年在山上打杂时偷学的一点吐纳皮毛),缓缓地、试探性地,顺着指尖,注入那冰冷的伞骨之中。
没有反应。
伞依旧是伞,冰冷,破旧,死气沉沉。
我皱了皱眉,不死心。那丝微弱的气息在伞骨里小心翼翼地游走,如同盲人探路。伞骨内部似乎异常致密坚硬,气息行进极其滞涩。就在我以为自己多心,准备放弃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低沉,仿佛来自伞骨最深处、又像是直接响在神魂里的颤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顺着我注入气息的指尖,猛地反涌了回来!
这股暖流极其微弱,如同寒冬腊月里呵出的一口白气,瞬间就被我体内那无处不在的阴寒枷锁吞噬了大半。但就是这残余的一点点暖意,流过之处,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刺痛感,竟然……真的……如同冰雪遇到了微弱的阳光,消融了那么一丝丝!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如同杯水车薪,但那种神魂被撕裂的剧痛确确实实地减轻了!
不是错觉!
这伞……真的有用!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看着腿上这把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破伞,眼神彻底变了!
刘阿婆……她到底是什么人?这把伞……又是什么来历?她把这东西给我,真的只是看我“用得着”?还是……另有所图?
无数的疑问瞬间塞满了昏沉的脑子。但此刻,这把伞带来的微弱缓解,不啻于溺水者抓住的一根稻草!我顾不上深究,立刻收敛心神,再次小心翼翼地引导那丝微弱的气息注入伞骨。
“嗡……”
低沉的颤鸣再次响起。那股微弱的暖流也再次反哺回来,虽然依旧瞬间就被神魂枷锁的阴寒吞噬大半,但残留的那一点点暖意,如同黑暗中极其微弱的萤火,顽强地抵抗着、消融着那无处不在的冰冷和剧痛。
一次,两次,三次……
我像个吝啬的守财奴,贪婪地攫取着这伞反馈回的一点点暖意,对抗着神魂上沉重的枷锁。每一次气息注入和反馈,都让我精神稍稍振作一丝,耳边的鬼哭低语也似乎被那低沉的伞鸣压下去一点。虽然依旧痛苦难当,但至少……没那么快被这鬼命债压垮了。
时间在这种痛苦又带着一丝微弱希望的煎熬中,缓慢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亮堂起来,雾气似乎也散了些。
就在我全神贯注与伞共鸣,试图多汲取一点暖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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