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
追杀 (第1/2页)梅羸蜷在老松桠间打盹,脊背贴着粗糙的树皮,指尖无意识勾着腰间革囊的绳结。
树下忽然响起枯枝碾碎的轻响,混着靴底蹭过落叶的窸窣,来人的指尖却在轻轻发颤。
那人走得极踉跄,白色中衣撕成碎布条,右肩伤口呈半月形翻卷,边缘凝着暗紫色毒斑,分明是挡在胸前的青铜令牌替他扛下了致命一剑。
令牌边缘缺了半道弧,与伤口弧度吻合,血珠顺着令牌缝隙渗入衣料,在左胸洇出不规则的暗印,每一步都有血珠顺着袖口滴在腐叶上,拖出蜿蜒的暗红细线。
“不像是追兵。”梅羸松了口气,却没敢动。
几天前他刚甩掉那个可恶的萧楚,浑身灵力只剩下一成,直到今天才让他恢复了一些灵力。
夜风忽然转了方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着股古怪的腐叶发酵味,呛得他鼻尖发痒。
夜鹰惊飞,翅膀带落几片枯叶,砸在那人头上,那人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飞禽掠过的黑影,转头时,那双沾着泥污的眼睛忽然和藏在树后的梅羸撞个正着。
梅羸看见他眼里先是惊惶地一抖,随即腾起狠劲,断剑“嗖”地劈来,剑尖带起的风刮得人脖子发紧,血液还凝着层淡淡紫气。
“误会!别打我!”
梅羸往后一仰,靴底蹭着树皮打滑,腰间突然扭了下,断剑擦着喉结掠过,冰凉的剑风里,他竟看清了剑身上刻的“龙”字。
没等细想,那人已踩着松枝跃上枝头,血染的袖子扫过前方,青雾猛地散开,一阵毒雾袭来!
“去死吧!”
那人咬牙低喝,断剑同时刺来,用剑脊逼梅羸往西北退去。
梅羸这才看见,他左胸衣襟下露出半块青铜令牌,边缘刻着卷云纹,中间同样一个古拙的“龙”字,与剑身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林外忽然响起密集的踏枝声,像急雨打在竹叶上,十多个黑影破雾而来,领头的戴着铁面具,手里环首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鞘上嵌着九颗铜钉,每颗都磨得发亮。
“在那!不留活口!”
铁面人挥刀一指,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哨响。
梅羸余光瞥见身旁那人腰间的革囊晃荡,银线绳结松了半扣,袋子就这样掉在落叶里,来不及多想,他指尖一勾,傀儡线卷着包囊收入袖中,捡起了那人的储物袋转身就跑。
狂奔了三里地,两岸猿啸声惊破夜色,脚下的碎石路被江水截断时,身后三柄长刀已带着腥风劈来。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你们信吗……”
“下去跟阎王爷说吧。”
为首的刀客踏水而来,靴底在江面溅起细碎水花,月光映着他脸上的刀疤。
梅羸手腕一翻,三具灵木傀儡立起,手臂上的灵纹在暮色里闪着微光,落了满身流萤。
刀客一刀砍在傀儡肩头,却见傀儡手臂一弯,竟卸了十成力,刀光只在肩头留下道白印。
“叫人!”
惊喝声里,梅羸抬头看见两团焰火蹿上天空,红光炸开时像摔碎的夕阳,把整片林子染成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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